第619章 椴树叶（四）

“外围哨点已经失联3分钟了！”

“阿尔法和罗密欧两支小队在28秒前也失去了联络”

在一间装修堪称豪华的办公室内，几名头戴面罩的恐怖分子正一脸惊慌的看向办公桌的方向，从外围哨点失联开始不过短短四五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损失了8名队友，这种骇人的攻坚速度让这群专业恐怖分子也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老师，是他来了吧？”

红发的女性微微躬身，眼神中平淡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而被她称为老师的男性也没有戴上面罩，一袭蓝色的长发伴随着极为俊朗容颜，正是齐格飞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雷格瑞特·亚伦。

“打开直播，按照事先准备的台词对外宣布，是天人不顾人质的死活对我们发起进攻，而这恰恰说明人革联对其已经失去了约束力，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死一名同僚就会对等杀害一名人质，用全频广播把这段话同步转达给入侵者，我倒想看看普通人的性命在自诩为天上之人的眼里究竟算什么！”

“那个.答应我们给家人的钱.”

结果，真当其中一名恐怖分子有些犹豫开口，话音未落额头正中就出现了一个血洞，始作俑者雷格瑞特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枪械，声音中的寒冷直接让室温都降了几度。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丹尼尔，还记得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被点到名字的那个人微微一滞，随后低沉的说到：“愚人节危机，因为食物匮乏，死于营养不良”

“法雷尔，你姐姐呢？”

“71年在托勒密环形山基地，死于创世纪”

在二人回答完毕后，雷格瑞特神情为之一肃，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一一从所有人的身上扫视过去。

“现在，还有人，想要退出吗？”

一楼大厅内，阿斯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对杀人兵器组合用娴熟的战术配合连续空手绞杀了数名持械恐怖分子，从行动开始以来他的武器至今还没射出一发子弹，每一个视觉死角还没等他下达命令，齐格飞和史黛拉就直接先一步解决了敌人。

“你们这也.”

“阿斯兰你没杀过人？不像啊，要是基拉的话我信，你还是省省吧。”

由于他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所以这次门口的敌人比预估的要多出一人，电光火石之间齐格飞替史黛拉用胳膊挡了一枪后又用飞刀结果了对面。

虽然战斗服能把动能扩散到全身，但被子弹直击的那一点还是会感到有些不适，齐格飞这会正龇牙咧嘴的甩动着胳膊，顺便还有闲心用腕表回复了阿斯兰的疑问。

“我做不到你们这样。”

极为干脆的承认了这一点，阿斯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他在军校中白刃战排名第一，但真要说杀人，阿斯兰更多的还是依托于MS而非单兵作战。

当年潜入赫利奥波利斯与联合的运输队近距离交火估计就是他这辈子在MS外杀人最多的一次了。

“做不到是必然的，不过慢慢也会习惯就是了，当年你们在抢高达的时候，有個Gin的驾驶员就在我面前半米，结果那个时候的我硬是扣不下扳机，不过也感谢他留下的Gin给了我起步的机会，不然后面事情会变成什么样都还两说。”

“你是说米格鲁？”

“戴着头盔，我哪认得谁是谁。”

并没有给到阿斯兰半点忆往昔的时间，美玲立刻告知了三人组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恐怖分子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并且开始在直播镜头前杀害人质，更让美玲糟心的是，对方直接把罪名扣在了天人头上，看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决定这么做了。

“李德说他屏蔽了里约的信号，同时又用托勒密上的数据处理中心营造出了模拟网络反馈，但这种东西毕竟是假的，他也不敢保证对方多久就会看穿，而且人革联军方也会调查网络屏蔽的源头，我们这里撑不了多久的。”

“我还有十分钟差不多就搞定了。”

“可是人质.”

看着略显焦急的美玲，齐格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回复。

“我们并不是神，很多时候面对的选择题不是救与不救，而是要选择牺牲少数人去拯救多数人，没有人会喜欢成为被牺牲的那部分，但这就是现实，伱要尽快习惯起来，不然以后遇到更残酷的选择我怕你会留下心理阴影。”

就算在CE的世界里拥有了太阳炉，就算自己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可以肉身量子迁跃，但齐格飞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他从没有把自己放在‘神明’或‘救世主’的位置上，一如他没法在同一时间内同时消灭掉将近三十名恐怖分子一样。

十分钟，是他能力的极限，而在这十分钟里死去的人质，齐格飞只会把他们归入‘命不好’的那一挂里，甚至连一句歉意都不会有，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产生了道歉的心理，那么下一次再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这种由内疚导致的心理障碍就会让他花上更久的时间，从而死去更多的牺牲者。

血腥味渐渐扩散而开，发现三人组没有停手反而是加快了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