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宋殊心中顾虑着的,京中的尹诏良已经发现了她逃跑的端倪。
这些日子,尹诏良派出了几个小队在京城周边搜寻,但都未有独身美貌女子的踪迹。
下面便有人提出,“或许姑娘不是一个人逃的呢?”
尹诏良许久未言,嘴里居然吐了句:“不是一个人也好,至少安全。”
侍卫偷偷觎着主子的神色,心中有些为难,主子到底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姑娘有可能……是和人私奔了啊!
但他看主子这样子,大概是不愿意相信的。
“再找。”尹诏良淡淡道。
“是。”
属下退下后,尹诏良看向空空如也的桌面。这几日心中空泛,他无事便来批折子。
那些大臣有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通报一番,往日他是看都不看。这几日竟然将书房桌上的折子批得一本不剩了。
没有事情做,心中不免开始焦躁起来。
他站起来走出书房,书房旁的小路,临接着梅园,他脚步微顿。
如今梅花已经开始结花骨朵了,隐隐透着粉白。
他脚步一转,走向了梅园。
梅园如今只有王婆子一个人守着,她看见尹诏良的身影有些惊讶,跪下行礼又毕恭毕敬的请他进了房内。
银霜未死的事情,尹诏良并未公开。所以在众奴仆看来,殿下这几日的反常不过是因为银霜去世而悲痛。
王婆子看着尹诏良巡视着屋内的陈设,心中还有些感叹。
想来殿下是思念姑娘了吧。
尹诏良确实是想银霜了。他此时的情绪矛盾且复杂,他想起她初承宠了之后,他便破例让她住到梅园来了。
后来他来找过她一次,只是与她在床上单独躺着,便有一种独特安心宁静的舒适。
可这种舒适不会有了。
她为什么会逃呢?
尹诏良思绪空下来的时候,想得最多的便是这个问题。
他心里不愿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银霜确实不想要他后院的份位。
最初承宠时,她那种惊慌和意外,甚至都不是装的。
当初她说什么来着,只是帮老祖宗来送东西。
尹诏良脑中纷杂,将过往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
最初银霜对他的态度,恭敬又害怕,对亲密之事也有些抗拒。他本以为她是害羞,但如今看来全然不是。
他真的是错得可怕。
银霜对他态度稍显亲昵,是因为岭西之行后。后来两人来,情况又急转直下了,特别是朱雀巷那事之后。
他对银霜误解得更深了。
想到当日王嬷嬷也在场,尹诏良的目光转向王嬷嬷,不由道:“说说你们在朱雀巷的事情。”
王嬷嬷惊了一下。
朱雀巷那宅子的事情不是触怒了殿下吗?
“说罢。”
王嬷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来。
尹诏良听完若有所思,问王嬷嬷道:“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姑娘是个和善好说话的。”
“继续。”
王嬷嬷感觉到尹诏良想听的意愿,便絮絮道:“初见姑娘的时候,便感觉她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