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平静道:
“师兄是又肯帮了吗?”
时钊寒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你想怎么做?”
萧河道:
“来的路上我便细细想过,倘若我要绕开我二哥,不牵连他人,救出夏抚澜可有法子?”
听闻此话,时钊寒微微一顿,冷笑道:
“你倒是心疼你二哥。”
萧河莞尔一笑道:
“我是心疼我二哥,但我更信任师兄你不是吗?”
凌渊司的地牢日夜都有重兵把守,一个时辰交替一回,其中还有金武卫不定时巡逻。
想要完全避开难上加难,时间上过于紧迫,夏抚澜明日午时就要被斩首,赴刑的路上就算是想要调换,也无可下手。
押送死囚犯的囚车虽不坚固,但内里设有机关。
只要有人敢劫囚车,意图救人,插入内里用以控制囚犯行动的八根长木钉,就会死死的插进囚犯的身体里。
而囚犯的手脚也是被铁链重重束缚,没有官员特定的钥匙,短时间内也是无法打开的。
所以,只要夏抚澜被押上囚车,他们便再无机会将人救下了。
眼下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可走,但萧河又不想牵连萧斐。
即便他们做事再天衣无缝,无人察觉,但谁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人寻到蛛丝马迹,牵扯到萧斐甚至累及性命。
萧河绝不能冒这个险。
时钊寒端起茶杯,仔细端详着其上的涟漪,轻声开口道:
“阿鹤,倘若你真不想借助兄长之力,那就要从别处下手了。”
萧河蹙眉,“师兄,我不知,请您明示。”
时钊寒莞尔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此事简单。”
“夜也深了,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眼见临门一脚,时钊寒却故意端着不说。
即便是要走,也不是现在。
萧河蹙着眉,不解的问道::
“师兄,你这是何意?”
时钊寒朝他靠近了几步,萧河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抬头看他,无形之中深感压迫。
“萧少爷,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便你我同出师门,我也并无义务帮你。”
时钊寒嘴里冒出来的字,字字冰冷。
“想救夏抚澜,你却又不想以身试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听闻此话,萧河却不觉得意外。
时钊寒本性冷血,除非有所图谋,否则绝不会轻易插手。
萧河想到了那铸好的两把剑,其中一把原本就是要送给时钊寒做生的礼物。
如今他不想再送,又因夏抚澜的事必然要欠他的人情。
萧河只好说道:
“此事就算我欠你的,日后你若有求,无所不应。”
时钊寒看向他,“此话当真?”
“我向来说话算话。”萧河回道。
时钊寒这才微微勾起唇角,“子时已过,今夜你便留宿一晚吧。”
萧河点点头,“那夏抚澜的事…..”
时钊寒未急着回他,先是喊过益惟,让其将侧殿收拾出来,这才回答萧河的问题。
“既然你不愿牵连了你二哥,那便只能在赴刑的路上动手。”
“劫车?”萧河迟疑道。
时钊寒摇摇头,“劫车闹的事情太大,到时候你我都不好收场,势必还要牵连他人。”
“你可知明日有一只被贬漠南的队伍正好经过大雁街?”
提起这个萧河隐约有些印象,”可是滇山何家一脉?”
时钊寒道:
“正是,何家嫡亲一脉被贬,何猷谦几个本是要被皇上斩首示众的,有温皇后求情,这才改为贬至漠南。”
“因是从轻发落,但游行示众是免不了了,所以明日这只囚车队伍便也从大雁街经过。”
听到这,萧河哪还能不清楚他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仅十七岁的年纪,时钊寒竟能将凌天都各人各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萧河将心里的那点异样按了下去,镇定道:
“钊寒师兄是想在那时混淆视听,将夏抚澜的囚车与何家的囚车调换对吗?”
时钊寒并不否认,“此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何人替夏抚澜受砍头之刑,你可安排好了?”
萧河道:“有所人选,但还未想好。”
夏抚澜虽可怜不假,但如若要无辜之人替其受刑,即便是萧河过得去良心那一关,夏抚澜也是不愿的。
所以萧河只是说尚未想好,时钊寒倒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却也未逼着他做抉择。
“时候不早,去歇息。”
萧河点点头,这才跟益惟去了侧殿。
等到四下无人,一切都归于平静之时,时钊寒重新点燃炉香。
甜腻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袅袅白烟升起,令人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时钊寒的眼眸在光影下晦暗不明,目光却落在对桌良久,那曾是萧河坐过的地方。
茶盏已凉,萧河只碰了几口。
此时却被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抓起,一饮而尽,连同苦涩的茶叶也一并嚼碎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