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
他是……非人类?
喻独活瞳孔骤缩,心脏急速跳动,身上的温度瞬时间热度暴增。
眼前一片恍惚,周边面色各异的人变成了模糊重影。
下一秒,喻独活又被强制力拽到了那个幽暗、阒然、诡异的空间中。
只不过这次与之前不同,他身边并没有狰狞的触手围绕,他也可以活动四肢。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股来自高等存在的无形威压如滔滔洪流般扩散,激得喻独活心脏不停抽疼。
“乖孩子,你终于知道了。”
那个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地挤进喻独活的耳道,带着诡异的嗡鸣声,操纵着他的神经。
“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你是为了抑制他而被创造的。”
“你们的生命注定彼此纠缠,至死方休。”
“你们是命定的宿敌与唯一的同类。”
“这是你诞生的绝对使命,存在的独有意义。”
声音在死寂的无际空间中回荡,喻独活眼前似蒙了层潮湿的薄雾。
他被某种存在阻碍,用尽全身气力也无法聚拢涣散的心神。
“躁动中失控的邪神彻底苏醒,开始寻找他的命定存在。”
那道声音突然变得巨大,像天塌下来荫笼在喻独活的身上,“乖孩子,这是你的使命,你该回去了。”
空间崩毁,从中骤然裂开一条深渊巨缝,喻独活不可违抗地陷落进去。
再睁眼,喻独活已然脱离了那个空间,他的身上仍发着热。
但伴随着他发热状况一齐出现的,是阿诺德那急促的喘.息。
那是他们之间永恒的吸引力。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阿诺德的金色竖瞳中因为过度兴奋而裂出殷红的血线,扭曲而可怖。
他身体温度是恒定的非人冰冷。
而在他怀里,软软地贴着他发着高热的,是他那已经苏醒的命定者。
他的喘.息急促,后背紧绷,高耸的蝴蝶骨隆起。皮肤下横亘着交错的触手,显得狰狞又恐怖,像随着地壳运动翻滚流转的河川山脊。
他们同生共存,也不死不休。
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违背规则,除了异种之主。
于是规则给他拷上了名为喻独活的枷锁,让他用尽永生追寻枷锁,毁灭枷锁。
当喻独活和他都觉醒了自己的使命时,他们之间的束缚会瞬间崩坏瓦解,重新陷入强制失控的状态。
喻独活的身体会随着觉醒越发滚烫,只有阿诺德能闻到的香气越发浓郁稠腻,阿诺德也会因此完全丧失理智。
极端的、野蛮的、纯粹的贪欲、痴迷、侵占。
完全觉醒后的他们没有退缩余地,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胜者生,败者亡。
一条两败无胜,共死。
这是他们逃不过的宿命,躲不过的劫难。
阿诺德修长有力脖颈上青筋暴起,猖狂地疯跳。
他几乎已经到达极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念。
他要享用他、填满他、占有他。
不,他要绞杀他。
阿诺德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度冷静,他金色的瞳眸在狭长锋利的眼廓闪着凛冽的寒光,似乎能刺伤人的皮肉。
他的眼神死死锁住怀中的生命。
“阿诺德,好热……”
喻独活的喉间受不了般发出细碎的轻颤,喉骨将皮肤顶出脆弱易折的弧度,嫩白的皮肤全部泛着层薄红。
这是他已经很熟悉了的感受。
从见到阿诺德第一眼时,他就被这体.内滚烫的热潮苦苦折磨。
可这不是发热期,也不是生病。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非人类之间的灵魂震颤,是相互吸引影响的副作用产物。
发热带来的馥郁香气,是保护他生命的屏障,又是引诱阿诺德的原罪。
是充满矛盾的双面利刃,同时刺进他和阿诺德的骨缝。
伤害他们,又切割了他们的距离,让他们无法再靠进一步杀死对方。
“好痛,好痛。”
滚烫、疼痛、危机。
压力逼得喻独活神经紧绷,几乎到了极限,眼角滑过生理性泪水。脊背颤抖得像被暴风雨揉乱打碎的脆弱蝶翼。
阿诺德,阿诺德。
喻独活双手发抖,猫儿似的抓住阿诺德的肩头。
他眼睫轻颤,强撑着精神,望向满眼阴翳的阿诺德。
阿诺德的背后裂开无数缝隙,密密麻麻的触手膨胀、翻滚、蠕动。
每一根都将攻击方向转至喻独活的身躯。
只要他一动,就会被这些狰狞的凶戾的杀.器撕扯到碎烂。
喻独活的眼廓被红润色泽揉到湿软,他斜着波光粼粼的潋滟眸子,挑衅般地睨了阿诺德一眼。
他把嗓子故意压低,像是含了一层甜腻绵软的白糖。
“阿诺德,你像我想杀死你那样,想要杀死我吗?”
就像阿诺德失控一样。
喻独活的混乱神经也异常亢奋,充斥着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