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阮氏轻飘飘落下一句,“这世上,大部分有钱人,都不会嫌钱多的。”
绰绰是焦侃云的乳名,凡事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自可余量无边,且又携自在舒缓之意,可映照侃山侃水侃云,更添悠哉貌。
她倒也不是不晓得阮氏所言,只是一时抿不出虞斯的为人,不好判断。
“何况,老侯爷当初执意要娶历阳皇商家女司若锦,军财相结可是一个不察,便能颠倒皇权的事,这则姻亲本就让陛下不爽,老侯爷还在世时,陛下便释收过他手中忠勇营的兵权,甚至不惜用各种方法削弱了他的财权。
“侯府看着荣耀,实则无兵无财多年,直到两人和离,两年前老侯爷又突然去世,虞斯被指派前往北境打仗,这才从陛下手中要回了忠勇营的兵权,如今一朝扬眉吐气,可不得回一回血么?虞斯这一步,叫富贵险中求。”
这番话,才说服焦侃云几分。
是啊,如今他风头正盛,是大功臣,就算心里清楚知道陛下已派人调查到他私收贿赂,也无须害怕,因为陛下拿他没办法。这个当口,何止是合适收钱,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别说是大张旗鼓地翻修侯府了,就算扩建到大街上去又能拿他怎么样?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写啊。”讲完秘密,阮氏憋闷心头的那口气终于舒坦了,拿起筷子边夹菜边又叮嘱了一番,“陛下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你若将此事掰扯开,不仅不能让他把收的贿赂还回去,还引火烧身。”
这事太隐秘,有关朝堂格局,自然是写不得、讲不得的。焦侃云让阮氏放心。
只是此刻她再想起,初见时,虞斯怔愣躲闪的神情,被她戴了高帽后,脸红心虚的神情,便有些旁的味道了。
既然贪污数十万两赃银,如此胆大包天,更不可能是个脸皮子薄的人了吧!却在女子面前作出那幅模样,莫非是想以纯情人设方便行僭越之事?真是越想越有道理。
待她再好好查证一番虞斯的品性,一经落实,话本不就有人选了吗?
那兵马司的郭遣算什么,若将虞斯这等炙手可热的人物写出风流故事来,才要火爆樊京城,届时也好让所有姑娘避而远之。
入夜微凉,焦侃云去见过下值的焦昌鹤后,便坐在闺房窗台前翻看詹事府的事务折,近日太子府最为要紧的事务,无非是楼庭玉的择妃之事。
原本皇后下旨筹办宫会,要请适龄女子入宫游园,但楼庭玉觉得,请进宫相看,天家意图露得太过明显,他就不好推脱选妃之事了。
便请她想法子劝说皇后撤销游园会,换一种方式相看,最好办在宫外,将他淹没于一干男男女女中,这样就算敷衍了事,陛下和皇后都不会晓得,来参会的姑娘们也可自择郎君,不当白菜。
正好寿王妃要举办春尾宴,焦侃云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午后便写好了折子送进宫中,请求将太子选妃之事挪到寿王府春尾宴上,悄悄地做,姑娘们要不要与太子结交,关看各人心事,也更显男女双方真性情。
此时宫中回话,让她就按这个意思,着手去办,若有情况随时向宫中汇报。
焦侃云照做,提笔写了封书信联络寿王妃,告知此事,待晾干时,唤来画彩,“去我的花房,选一枝开得最好的君子兰,小心剪下来。”
画彩先去取了匣盒,择花装好,片刻即回,递到焦侃云手上后才问,“小姐,为何要附花一枝?”
焦侃云打开匣盒仔细检查,见枝叶错折,花艳香盛,才合盖向她解释。
“我在信中让寿王妃就近几日通知各位贵人,随意剪枝一朵,附字几句,不留名姓,送至寿王府上,再将顺序打乱,交错送还给各位贵人。待入宴时簪戴头上,或是拿在手上,若心中有意,便可上前交谈,如此一来,多人相互牵连,以花为题,不怕会冷场了。”
“寿王发帖给虞侯爷,许是有意结交,或是替二皇子拉拢。此时太子殿下突然要去,寿王免不了要揣度他此行目的,就算不揣度,两位尊贵的皇子皆在场,难免剑拔弩张,届时好好的花会,搞得没人敢说话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画彩恍然大悟:“太子殿下不希望宴会专围着他一人,这法子将男男女女都撺掇起来,便成了太子殿下想要的相看宴,帝后那头也有交代。那姑娘为何要送君子兰?”
焦侃云笑了笑,“算是代表太子殿下给寿王的提醒吧,君子高洁淡泊,寿王一向清闲自保,如今莫要急着站队帮人。更是告诉他们,此番宴会太子到来也很纯粹,彼此就不要搞政事那一套了。”
盛春至尾的这段时间,百花开得最灿,焦侃云的信送出去没几日,寿王妃便已将换花一事落实好了,甚至还差人回了焦侃云一枝。
她正坐在詹事府写奏报,小厮将花送到她桌案前,她感到莫名,自己实名送花,意在警醒王府,其实王妃大可不用回她。
剔透如冰的玉质匣盒触之温凉,上方雕刻着蜿蜒瑰丽的花纹,一看便价值不菲。
一旁同僚探身过来瞧了一眼,登时睁大双眼,惊呼道:“侃云,这可是北域外极为罕见的材质,水灵玉!非极寒之地不能有,就算是在北阖王庭也十分珍贵!”
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