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耳边就隐约捕捉到钟朝辞的声音。
江叙循声看去,看见钟朝辞拉着一个妇人,神情略带不满,言语间也是如此。
那妇人正是钟朝辞的母亲张氏。
“娘,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如今早就不是在钟府的日子了,我赚了钱,也有人伺候你了,你安心当你的老夫人就好,不用来做这些下人差事!”
钟朝辞皱着眉,许多道理他跟张氏真的是说了太多次,张氏耳朵没起茧子,他的口舌都要起茧子了。
“朝辞,我闲在后院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你就让我出来帮帮你,这些事不累人的。”张氏柔声说着。
酒楼里一部分食客朝他们看去,并没当回事,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还有些十分熟稔地夸赞钟朝辞孝顺,不让母亲吃苦。
说起来,自从钟朝辞的酒楼开上路子之后,他在钟家胡闹出来的坏名声,在坊间转变了一些。
虽然钟朝辞的脑回路,江叙无法苟同,但他将张氏从钟府带走之后没有就此不管不顾,嫌弃却还带在身边。
这点算是有良心。
不过他刚才那些话,实在是槽点太多,江叙一时无从下口。
作为一个自诩思想超前、开放的现代人,你自己说话行事比古代人还封建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伺候》《下人差事》要素太多了,家人们你们自己品吧。】
【说到这里,他的privilege已经尽数体现了。狗头.jpg】
钟朝辞实在是不想再就这个话题争论下去了,摇着头叹气,“随你吧。”
张氏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又看看手上的抹布,还是继续帮着收拾桌子了。
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好,比在钟府过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张氏心里却没有得到很大的安慰。
她总觉得离开钟府后,朝辞离她也越来越远了,尽管如今不愁吃不愁穿,她却想回到从前的生活。
这话若说出来只怕会让人觉得她不知好歹,可她就是觉得从前的朝辞更能给她温暖。
现在的朝辞……
张氏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朝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了。
她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能让朝辞高兴,好像比从前更像个拖累了。
钟朝辞看着她在那忙碌的样子就觉得心烦,他真是搞不懂张氏这个性子,当真是在钟府宅院里逆来顺受惯了吗?
如今有好日子,还上赶着要去做下人的活,若说得再难听一点,钟朝辞都要觉得她是天生的贱骨头了。
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在,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钟家那些人看着,他带走张氏独立门户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自寻死路,而是甩开钟家能过得更好!
“东家,那这……我还要将老夫人带到后院去歇着吗?”
钟朝辞回神,“不必了,随她去吧,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说完钟朝辞就要往柜台后去查看今日收益,还有晚上预定出去的包房,余光扫过大厅时,忽而在窗边一处座位顿住。
那是……
钟朝辞皱起眉仔细打量着那英气又明媚的少年,装束打扮不同了,但这张脸他可是印象深刻得很。
江叙。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钟朝辞不由笑了起来,这江小公爷是听闻他背靠太子开了酒楼,终于按耐不住过来打探敌情了么?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比不上江家的产业,但大小也算是个老板,还是靠自己起家的老板。
抛开家世背景不谈,江叙这个世家少爷哪里比得上他优秀?
这些时日的顺风顺水让钟朝辞的自信心更上了一层,他理了理衣衫,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江叙桌前,以老板姿态微笑着开口:
“我这小店居然能迎来江小公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类吹捧人的官腔听得江叙头疼,若不是钟朝辞年轻的形象就在眼前,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酒桌上大腹便便的猥琐劝酒男了。
“钟老板说笑了。”江叙看他一眼,不冷不热说道,“听闻好再来的背后是太子殿下作保,殿下的名头打出来才更蓬荜生辉。”
他就猜钟朝辞看到他出现在的瞬间,脑子里回会联想他是过来争风吃醋的。
果不其然,钟朝辞面上笑意更深:“江小公爷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太子吗?”
他自觉占了上风,可在江叙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瞧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后,逐渐摸不到底了。
【捡了坨屎当宝贝你还乐呢?】
【报一丝,我们主播已经有男朋友了,看都不会看你你那个虚伪太子一眼。小猫哼哼.jpg】
盯着钟朝辞看了一会,江叙才不紧不慢地启唇:“不。”
“那你是为了什么?”钟朝辞狐疑。
不免想起他上次被袁彦那个纨绔子弟针对得险些没法在京城落脚的事,若不是他随机应变,寻到了太子府上,找太子合作,只怕现在人已经不在京城,也没有这好再来了。
“你不是要找我吗?”江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