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听不出来吗?”钟朝辞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
江叙皱了皱眉,将装傻贯彻到底,“钟公子,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不懂这些,公子还这样问,未免有些为难我了。”
贺兰玦凉凉的眼神在钟朝辞身上走了一圈,眸色晦暗不明。
钟朝辞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注意到贺兰玦的视线。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刚才当着江叙的面背这首诗,他心里是有些慌的。
因为他害怕江叙戳破他,但也挺期待因此和江叙对上暗号,好让他知道他在这个异乡不是一个人。
至少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个身份地位都很不错的人,日后行事或许还能找对方帮忙。
可江叙没有回应。
钟朝辞失落之余又有些庆幸。
江叙不是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话,那很多现代的东西他都能肆无忌惮地运用了。
不会有人知道那些诗,那些想法都不是来自于他钟朝辞的东西。
“抱歉,我只是见江小公爷亲切,很像一位听过我这首诗的故人,方才是我冒昧了。”钟朝辞道。
经典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江叙看破不戳破,“这诗的确是好诗,想必也是应了钟公子离开钟家时的心境吧?”
钟朝辞点点头,含蓄道:“前路迷茫,但我相信眼下的困境是短暂的,我定会实现心中的理想抱负。”
江叙突然话锋一转,转而问道:“只是我有些疑惑,能否请钟公子答疑解惑?”
钟朝辞摆出豁达姿态:“小公爷问便是。”
江叙:“敢问这‘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之中的黄河和太行山在何处啊?我从未听闻呢。”
钟朝辞表情一僵,他倒没想到这茬,这个世界没有黄河吗?
【一招制敌。】
【精准打击。】
【汗流浃背了吧,小贼!】
【我白哥直接揭棺而起!你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睛,小心点!】
不等他想出答复,周遭一直关注他们对话的食客们就已小声议论起来了。
“是哦,方才欣赏诗句了,这会细想想,似乎从未听过黄河,咱们南朝有这样大的河流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还有那太行山,雪满山定是在北边吧?我也从未听闻北边有座太行山。”
“你们这么一说的话,我感觉开头那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也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这钟朝辞不是钟家庶子吗?还说钟家苛待庶子,他如何能参加这样奢靡的宴席?”
“还在这奢靡宴席中停杯投箸不能食呢!”
议论声四起,不再是一边倒的无脑夸赞,当问题被提出之后,便只剩下质疑。
钟朝辞慌了神,稍稍定了定心神便扬声开口:“我怎么不能参加这样奢靡的宴席了?前些日太、太子……宴席难道还不够奢靡吗?”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提到太子宴席,那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可现在为了自证,他又不得不提。
刚刚才用诗仙的诗扭转的印象,经他这么一提,又让众人想起了太子生辰宴上的那出好戏。
不知是谁夹在议论声中忽而高声笑道:“太子宴席的确奢靡,可咱们那桌不奢靡啊,怎的也到不了玉盘珍羞直万钱的地步啊,钟三少爷,你忘了吗?”
钟朝辞循着视线看去,找到说话的人,发觉他面孔熟悉,再仔细一想,是那天和他同桌吃饭的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庶子。
他心里怒火横生,想也知道这人是嫉妒他,嫉妒同为庶子的他能离开家,能在外大放光彩!
不过是些心理阴暗的宵小之辈,他才不会惧怕。
钟朝辞又定了定心神,冷笑道:“我的诗我怎样写是我的事,谁还不允许作诗不准用夸大手法吗?”
“啊是是是,你高兴就好,那这黄河和太行山又如何解释?你可别说什么是你游历在外曾见过的不为人知的山河。”
“说这话之前先想想你有没出过远门吧!”
“咱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都无一人听过这两处地名,莫不是你瞎编的不成?”
“虽说这作诗作词做文章,可以适当用一些夸张手法,但也没听说过能胡编乱造啊!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先前对钟朝辞的敬佩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这庶子确实如钟朝辞所想,心里见不得他出风头,所以刻意与钟朝辞怼上了。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又多,一人一句嘲笑,弄得钟朝辞压根插不进去话,注意力完全放到自证上去了。
江叙则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时不时侧耳听几句。
【好坏哦,宝宝。】
【主播不坏,粉丝不爱。】
【谁不爱我宝宝三言两语就挑拨是非,但是他自己又气定神闲吃饭的样子呢?想偷走嘤!】
【女鹅!不准动我的女鹅!我这么好看的女鹅由我龙傲天一人守护!】
江叙抽空看了眼弹幕,麻了一瞬,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叙宝这个称呼,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