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离艽正往刀口关方向走,心里越来越烦燥,不安的情绪在不断扩大,他抬眸望着这广袤的炎水平原,水草肥美,物产丰饶。
炎水平原是由炎水,玉江,岐江三条水系组成的一个不算小的小平原,这里原本生活着洛离族,亚拿族,色烟族,苦都族,甘目族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部族,数洛离族最强盛,尤其是在离艽任大将军的年代,洛离族的地盘更是一年年地扩张,周边小部族对离艽皆是闻风丧胆。
每个部族的成长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一部争夺地盘史,虽然不敢正面与洛离族对抗,但也绝不能白白被人掠夺了家园,各部族总是在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循环中生存。直至离艽吞并了周边的其他部族之后,炎水平原才稍稍安定下来。如今就仅有亚拿,色烟,苦都,甘目四个部族依附于洛离族生存。如今的炎水平原,已经是洛离族的天下,一切话事权都在洛离族手里。各部族虽有族长,但族长也只管些族中事务,征战及各部族往来,均是由大将军定夺。
图甯想带人进入蕙城和谈,但离艽拒绝了,手下败将,哪有提要求的资格,让图什人入蕙城,离艽不会犯这种错误,故而把和谈的地点定在刀口关,他带着人去和他们谈判。
离艽沿着炎水河往刀口关方向缓缓而行,天已经大亮,原先的黑云已然退尽,天边的火烧云越来越浓烈,象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要燃透天空,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自己早已想过千百遍的问题,图甯之所以敢挥军南下,来争夺洛离族的地盘,想必亚拿族和色烟族都与图甯有所勾结,苦都族族长苦素向来胆小怕事,尤其惧怕离艽,他不愿惹祸上身,他们奉洛离族为宗主,年年上贡,所以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洛离族的保护,他们不会贸然选择站队的。
苦都族里的大巫师善占卜,对离艽的行动总是能提前洞察而有所防范,,甘目族一向生活在林子里,从来都不过问平原上的事,对战事一直保持中立,他们也不会背叛洛离族。
亚拿族与色烟族,曾几次联合对抗离艽都没有成功,这次他们若再勾结图什族,他不得不防。他已在色烟和亚拿的边境布置了几千兵力,以防他们趁火打劫,出发前他亲自率部下把整个营区的布防又重新查看了一遍,一切似乎都没有异常。
十几路探子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离艽心里越来越焦躁,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取下腕上的手串,将其象佛珠一样一颗颗捻过,脑子里努力去想离涵那张娇美的脸,渐渐地心绪平复下来,妻子怀孕七个月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该生了,离涵生的才是他的儿子。
想到此,他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离柯,一个贡女给他生的长子,已经十二岁了,想到此,心口一痛,觉得特别对不起离涵,可当时的情形由不得他任性啊。
他的父亲战死那年,他十三岁,他接过父亲的担子,成了洛离族的大将军。十五岁与乌虫族一战,大胜而归,当晚庆功宴,所有的少年人都意气风发,一碗接一碗地喝酒,但离艽很克制自己,尤其在这样的时候,要保持清醒,他偷偷溜出营帐,与在外面等着他的离涵手牵手地离开。
“艽哥哥,你又打了一场胜仗,等我长到十五岁,你来娶我可好”离涵的美是洛离族公认的,老一辈都说她是精灵转世,是天上的仙女,离艽觉得仙女也不及他的阿涵美,看着她美丽的侧颜在月光映衬下莹白如玉,他凑上前,轻轻地吻在了她脸颊上。
“阿涵,你真美,等我再打几场胜仗,收服了炎水平原,你就长大了,我用盛世太平为聘礼来娶你,可好”。
离涵娇羞地一笑,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双手紧握着依偎在一起。
回到将军府,两位老媪等在他的院中,她们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子“将军,她是今年的贡女中最美丽的”。
“不要,不要,赶紧送走”他说完就往自己的寝室里走,完全不理身边的人。
两位老媪相视一眼,这种情形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以往的贡女送来,几乎没人拒绝,这大将军正是少年意气时,却没有这心思。
“他哪是没心思,是守着阿涵呢”另一人笑着道。
“两位嬷嬷放心,我不怨的”那位姑娘见离艽竟然不要自己,也不恼,反而安慰嬷嬷们。
“不打紧,等几日也使得,只是过了今晚又要等下个月了”。
“没关系,但请嬷嬷们将我送至将军屋里,不使我丢了面子就成”
“水烟姑娘,咱们将军年少,还未经人事呢,要多些耐心”。
“嗯,奴家懂得”。
离艽正睡得迷糊,感觉有人趴在自己身上,他拼命将人往下踹,可是手脚似乎不能动,像是被梦魇住了,他努力睁开眼,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离涵在解自己的衣服,随即放松了警惕,“阿涵,别闹,哥哥好困了”。
没有人应答,他似乎很快就放心地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女子欢好,他看不清她的脸,可身体里欲望象被万千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的要命,有一双温柔的小手,一点一点地抚过他燥热的身躯,使他慢慢平息,他又安然地躺在床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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