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过多久谢梵音就因为更加崎岖不平的道路而扶好自己闭目养神了。

她现在可算相信寺庙旁边他不会走错或者经常走。

虽然一样杂草丛生可见度低，但道路明显平坦多不少，显然是曾经被开拓过。

现在这路，抖的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车辆的速度越来越慢，曲舟行远远看着车窗外的某处，眼眸里浮现出满意的笑意。

找到了。

“到了。”

“你等我缓缓。”

谢梵音第一瞬间的动作就是伸手揉了揉自己快被甩断的腰和震碎的屁股，再扭头看向曲舟行一脸不敢置信。

明明都坐在这辆车上，怎么就曲舟行风淡云轻根本不当一回事——

他是铁腰铁屁股吗？！！

谢梵音表示自己嫉妒了，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

强健的身体和精湛的演技二选一都值得她偷学。

谢梵音还没有空看周围，不过全都是黑乎乎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她还在盯着曲舟行。

“所以我们来这里干嘛？”

曲舟行没立刻回答她，反而先行下车，在谢梵音的注目下缓缓绕了半个车身走到……

她的旁边。

等会？走到她旁边？！！！

谢梵音满头问号看着他敲自己面前的车窗，两声与玻璃敲击的清脆声音随着他悠悠的声线清晰的传了进来。

“开门，下车。”

“开门……下车……？？？”

她不明所以却相当听话，依言拉开车门下来，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曲舟行。

曲舟行只做了一个动作。

谢梵音从曲舟行泛若灿星的眼眸里，似是被蛊惑一般抬头。

撞进另一片群星之中。

孤冷的月光似乎早已消失不见，通常来说布满整块幕布的繁星只余下在他们头顶。

星星点点，缀在夜幕。

他们就好像被一场名为星光的雨幕笼罩在内，稀稀疏疏，溢满周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她没有醉，却根本就是醉了。

她没有沉睡，却似就在梦境。

这是谢梵音连梦境里都描绘不出的星河。

而这星河却并不被共享。

祂不被同一夜幕下的所有人拥有，祂只吝啬的存在于一小块夜空里。

就好像神明只垂怜于幸运的人类。

而站在这块天地下的他们，是有且仅有的。

被神明眷顾。

她不信神佛，却在此时怅然若失。

谢梵音仰着头保持沉默，眼眸因为想极力收纳下所有的景色而瞪大泛红，润湿眼眶的生理泪水蓄满眼眶。

“这真是……惊喜。”

“别哭。”

曲舟行从车里抽了张纸递给谢梵音，而回过神来的谢梵音下意识的接过擦了擦眼睛再回话。

“没有哭，只是很喜欢星空。”

尤其是这一瞬间的星空。

算是她自私自利又或者是占有欲作祟，可这独属于的意味直直闯入脑海，操控情绪的多巴胺被释放。

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喜欢就好，今天是难得。”

曲舟行也没预料到今天的星空成为了稀缺产物，为此还绕了不少路才找到这里。

离他预计的地点偏离了不少。

所幸效果达到，也就无所谓付出或多或少了。

谢梵音开合着眼缓解着酸涩的感觉，随后才看向曲舟行。

这时他们的距离比先前要近的多。

明灭不清的星光和车内昏黄的灯光里，半明半昧的交错下，清浅的轮廓阴影若隐若现。

而微微低头的姿势，让他的侧脸线条异常柔和，那半垂的眼，显出的光却在朦胧里尤为清亮。

让她瞬间回到了下午金色光线下澄然流淌如湖泊的溪流。

“曲舟行……你好……”

“你好？我好什么？”

谢梵音因为曲舟行离开视线而骤然清醒，而在怔忪下说出的夸赞也在半路戛然而止。

你好什么？她总不能如实说她真正想说的是你好漂亮吧——

好像男生都不太喜欢被如此夸赞。

“……没、没什么！”

“好。”

曲舟行点点头没有追问，反而继续半身塞进后备箱里不知道翻找着些什么。

谢梵音看见他的反应又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全了。

可那样的曲舟行，和无数个曲舟行都载进了她记忆宫殿里独属于他的相册分类。

真是足够惊艳的存在。

日月星辰，山川湖海。

都在他的眼里。

谢梵音靠在车门边发呆，偶尔低头偶尔抬头，是极为放松的状态。

她并没有刻意关注曲舟行到底在翻找些什么或者准备些什么，直到一声巨响在旁边响起。

谢梵音眼睁睁地看着曲舟行一脚踏上越野车引擎前盖，还在继续往上走，越过前视窗踏上车顶。

而这是刚刚被她誉为漂亮生物非生物集合体的漂亮本身。

她沉默了。

她的沉默，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