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和隗状,都曾经是自己的肱骨之臣。
没想到他们现在这么看重扶苏。
王绾想什么,嬴政用脚也能想明白。他想要借用扶苏钳制自己。
“把不敢犯的忌讳犯一遍,可真有你的王绾。信不信寡人这就罢免了他!”
赵高忖度一番,王绾这家伙胆子大啊,他居然想要用太子的力量来钳制大王,这不是逼着大王和太子闹矛盾吗。
忠臣的忠义,有时候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变成搅屎棍啊!
赵高窃笑。
林信在侧侍奉,望着赵高这副坏笑模样,就知道他又要搞花花肠子。
可是这半年,赵高都乖得像是老鼠,林信根本没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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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君听说了这件事,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秦王寡恩少义,用完了人就想着抛弃。可是他能抛弃他亲自立下的储君吗?王绾这个人真是聪明,只是他为庶民着想。可惜这样的人,在嬴政麾下也得不到善终。此人成也在忠义为民,败也在忠义为民。”
昌平君评判接替了自己位置的王绾,语气之中带着很多的同情和惋惜。
昌文君这些年经历名医的调养,再加咸阳气候适宜,慢慢地身体好多了。
这身体一好多了,人就开始不老实了。
“哼――嬴政也有今天。因为华阳太后才有的王位,因为我们才得以拥有权位,到头来却抛弃我们。我只希望太子能够早早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现在可好,我们都没急。嬴政手底下的那帮忠臣自己躁动不安起来了。一来就要拿扶苏做武器,可比我们狠多了。”
二人正在议论,忽然门外响起铜铃声。昌平君和昌文君议论事情的时候,不许仆人侍奉,就在门口设置铃铛。有急事的话在远离大门的地方把铃铛摇响即可。
去难推开门扇,低声问了几句。
“太子请君侯入宫。”
昌平君,曾经在秦国权势滔天的人物,即便名义被拿走爵位,多少人私底下还是这么叫他。
“太子现在春风得意,这个时候忽然来请大哥,怕是有大事。”
熊启抖抖衣服,他才四十五岁,正是盛年,怎么可能甘心每天和昌文君在一起喝酒取乐度日呢。
“摆驾,入宫!”
――
只怕我自己还没造反,却有无数人逼着我造反。
回到恒阳宫的扶苏,他也是如坐针毡。
今天王绾差点把他给坑死。
嬴政及时表明了态度,自己也没有和他沆瀣一气。但是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就怕朝中有更多人盯着自己。
而且他这次回到宫里和以往不一样,扶苏这次回来,始终感觉这心里空荡荡的。
固然捞了几条大鱼回来,每天有这些人侍奉自己,但是这感觉终归不如手握兵权,在楚国战场调度兵马来的爽快。
这当太子终归是不如做……好啊。
扶苏自己也开始心痒如麻。
只是眼下,一是时机不成熟,嬴政的威信刚达到空前的地步,还是自己把他拱去的;
二是自己没有名义啊。虽然自己也清楚早晚有那么一天,自己要来接替未来秦国皇帝的位置。但是在这样的时代,尽量是要顺位接替。
这个顺位接替,自然是名义的。
史书写的事情除了时间、地点、人物是正确的,事情全是假的。
街那些说唱的讲的故事,虽然时间、地点、人物全部都是假的,可是事情全是真的。
历史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实打实实现顺位接替。
扶苏对此并不抱幻想。
作为嬴政的儿子,没有什么能够比完成造反这样的大事更能证明自己的威权超越都超越了他。
这也算是自己给他交的童年作业吧。
不管外人再怎么算计权力斗争,在嬴政和扶苏两个人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父子。而外人是绝对不会体会这份感情的。
那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自己是否有实力实现这个名义的顺位继承。
“太子,太傅到了。”
“请太傅进来。”扶苏看向身后的宦侍,“快酒、茶、象棋。”
熊启进来看到这三件套,顿时额头露出三条纹。
“太子是有大麻烦了?”
“舅公何以这样说呢。我们舅甥二人半年没有相见,今日只是叙旧。”
熊启喝了茶,又喝了酒,随后就是下象棋,两人磨到快要天黑。
“到底什么事啊?这样哄我高兴。”
“我打算,办个矿场。”扶苏躺在座椅。
“太子,不是爱钱的人啊。”
“只是从前不缺而已。”
熊启嗅到一丝不寻常,“这么说来,太子遇到了不小的难事。”
“不是难事。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什么好事,竟然能轮到我的头?”熊启望着扶苏,一脸害怕。这小子不会做了几天大将军回来,感受到了做皇帝的滋味,想着要让自己拥护他位吧。
这个时候造反,他一大家子都要跟着扶苏这小子陪葬。
熊启开始害怕起来,他望向身边,还有两个宦侍在那里跪坐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