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握在手心里的触感分明,花容歧深吸一口气,摊开手心。
——是字面朝上。
他们这的铜钱一面刻字,一面刻花。
谢时青看清掷铜钱的结果,淡淡道:“走左边。”
毕竟是自己亲手掷出来的结果,花容歧也没什么异议。
苏冉就更无所谓了,在场就她最弱,当然是大佬走哪她走哪啦。
三人再次出发,没走多久,花容歧便停住了脚步,语调也有些不对劲:“咱们真没走错吗?”
这也太冷了吧!!!
越走越冷,在路口那会还没这么冷的,结果这几步走下来寒气像要把人裹起来似的。
而且还不是那种天气冷的冷,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黏腻的冷。
大概是阴森?
花容歧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他去看苏冉的表情,想来对方也是不喜欢的。
至于谢时青,花容歧才懒得去管他。
“走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苏冉清脆的嗓音在这个环境下显得尤为空灵。
花容歧不明所以,顺着苏冉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后,花容歧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后面的路怎么没了啊!!!
花容歧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下意识抓住苏冉手臂的手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用力。
他们刚刚走过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枯树林,树林深处似乎还有几座坟头。
苏冉自然能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她诧异地看了花容歧一眼,道:“你也怕鬼?”
花容歧说话有些磕绊,但还是想也不想就否认:“不怕。”
苏冉:“”
你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都没松啊。
“那你松开。”苏冉说。
花容歧拒绝得干脆利落:“不松。”
他话音刚落,眼前就寒光一闪,回过神时,那玄衣少年的剑已经横在身前。
只听他淡淡道:“别吵。”
连苏冉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所幸他很快就收回剑,神情冷淡得仿佛没发生这个变故似的。
花容歧被这么一唬确实安静了不少,只是抓着苏冉的手还是没放开。
现在的情形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
短暂的安静之后,三人继续往前走。
玄衣少年打头,苏冉和花容歧跟在他身后。
眼见两人已经和他拉开四五步的距离,花容歧凑近苏冉悄声道:“要不等会儿咱俩偷偷跑吧。”
“不行。”苏冉摇头,“他一看就身手不凡,咱俩能不能出去就指望他了。”
花容歧噎了一下,理智上觉得苏冉说的有道理,但情感上又不想认同。
“哎,你就别惹他了。”苏冉拍了拍花容歧的后背,安慰道:“不要随便对陌生人抱有偏见,人家没准是隐藏大佬。”
这话说完,苏冉隐约听到一道微不可觉的笑声,然而抬头看去,没发现什么,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容歧不服,他哪里抱有偏见了。
明明就是这个人有问题!!!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前面隐约出现点亮光,这让花容歧喜出望外,而苏冉却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这荒郊野岭的,会有正常的亮光吗?”
经她这么一说,花容歧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亮处近在眼前,是一座破庙。
荒草丛生的野岭上,一座破旧的庙宇孤零零地矗立着。庙门倒塌,只剩几根支离破碎的木柱,门楣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进,还是不进?
苏冉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中式怪谈。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四人不回头。
还有一个版本是独自莫凭栏。
苏冉看了眼他们的人数,嗯,三个人,可以进庙。
谢时青无所谓进不进,他看向苏冉:“进吗?”
苏冉决定信一回中式怪谈,说:“进吧。”
庙宇内部一片狼藉,一些残破的佛像倒在地上,斑驳的壁画已经褪色。
三人站在庙宇大堂内,透过倒塌的大门朝外看去,四周杂草足有半人高,远远望去就像是无数黑影人在舞动。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凉薄的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庙内显得异常阴森,阴暗的角落仿佛蛰伏着无数鬼怪。
苏冉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活人的痕迹后,说道:“哇哦,没人。”
谢时青目光在倒塌的佛像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在角落里的石碑上。
这石碑有一大半都掩盖在杂草下,所以他们进来时第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边。
谢时青走上前,轻轻拨开石碑上的杂草。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有些已经模糊在岁月里,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苏冉注意到他的举动,也跟着凑过来。
然后发现自己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苏冉虚心求教。
“谢时青。”玄衣少年轻声说道。
“嗯?”苏冉愣了一下。
他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叫谢时青。”
“噢。”苏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