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苏玉身边的喜娘和小厮均已退了出去,刚刚王爷身边的元宝公公已经来通知过了,王爷即刻便到,其他人等全部退下。
红烛摇曳,纱幔层层叠叠,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有“早生贵子”之意。
苏玉坐在那张做工讲究精细的拔步床上,他紧张的手里握着那枚喻子谦留下的玉佩。
听见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身子一僵,随后便不动声色的把那枚玉佩藏在了袖袋里,
他今日既已经成亲,那他藏在心里的那个人便是缘分已尽。
想到此,苏玉不免悲从心来。
又想起出嫁前,自己那所谓的父亲终于见了自己,临行前交代自己的话居然是让自己暗中观察离王,随时汇报王府的情况!
呵呵,呵呵,简直是可笑,自己这是被安排了细作的活计了,这些人倒是看重他一个在乡野长大小哥儿。
可母亲还在侯府,他也只能佯装应了,这京城果然不是谁都能住的,一个不小心便是死路一条,偏偏自己居然是个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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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烨于一室喧闹中脱身,他极为不喜这样人多的场合,便佯装醉酒要去喜房,自然没人在拦他,就连那几个好兄弟也都纷纷催着他走。
到了空气流通的院内,他闭眼凝神深吸一口气,这才踱步来到寝殿门口。
注意到暗处的几道视线,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今儿这戏还得接着演,只是要委屈屋里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哥儿了。
今日这圆房是不可能圆房的,毕竟他本来就有厌女症,今日做到这份上也算给了父皇和武安候面子了。
他脚步略微凌乱的踏上台阶,然后朝后摆了摆手,元宝便退在一旁候着,赫连烨推门而入,自此也隔绝了外面的那些探子、眼线们。
赫连烨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端坐在床上的那抹身影上,他没有多话,直接拿着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他的赐婚王妃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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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听见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心里一紧,他心慌的厉害,收好了玉佩他就双手紧握,低着头,垂着眼,心里想着:今晚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毕竟他是男儿身,要是那离王要和自己圆房他岂会不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武安侯府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这个秘密,才会把自己送了出来,可是他的母亲可是知道的,万一王爷怪罪下来,就算武安候府没事,自己和母亲怕是难逃一劫了。
他脑子里飞速想着对策,拿什么和王爷做交易?告知离王自己是侯府安排来的细作这件事或许还能救自己和母亲一命,却也有可能被杀......
当然若是王爷不和自己圆房,那这个秘密就还能守住,自己也不用劳心费神了。
只要王爷不喜自己,不愿意碰自己,那么自己和母亲就是安全的。
苏玉心里有了决断,出嫁前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教导过自己床上的“规矩”,教他怎么做才能取得王爷的喜爱,有了恩宠,才能知道更多离王的秘密,再暗中送信回府。
那自己只要反着来不就好了,叫王爷厌恶自己,既能隐瞒自己的男儿身,又能推脱说自己不受宠,打探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只能在这王府里等待时机。
可今日大婚时王爷好像很满意这门婚事,对自己也很满意很“关爱”。
苏玉只盼着这离王能厌恶自己,他便表现的畏畏缩缩的,把头埋的低低的,摆出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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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赫连烨掀开了红盖头看见的就是——新王妃的鼻尖和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
他整个人还在细微的发着抖,一看就是怕极了自己。
赫连烨见此也无心在看王妃的容貌,左右这王妃什么样他也不在意就是了,而且明早还要去宫里谢恩,王妃什么样,他明日在看也是行的。
于是他转身便走,连桌上那合卺酒都没喝,他本也没想喝那酒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表面婚姻罢了。
在他心里只有一人配喝那酒,可惜情深缘浅,有缘无份,自己还是莫要打扰他,放他悠然自在吧。
他一路出了喜房,脚步变的虚浮,呼吸也变得粗重,候在门外的元宝赶紧上前扶着他们王爷,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响起:“快,请花太医!”
几个小太监匆匆跑出去唤人了,元宝则是扶着主子去了清心殿。
路上元宝嘴里还在念念叨叨:“这明知道主子不能接触异性,还非要给主子...,主子也是做做样子便罢了,今日还主动握了那王妃的手,真是...”
赫连烨被念叨的有点烦,他掐了一把元宝的胳膊!表示自己没事。
好家伙,那个力度,元宝疼得差点没喊出声,看样子主子没事,没发病!眼下不过是在演戏。
他便很配合的关切问道:“主子,您没事吧!就快到了,您坚持一下。”那声音大的传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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