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被化作盾牌,威力也不减原本做囚笼时的坚固,用以抵挡当下这些人未真正下死手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虽对萧淼清刮目相看,但一时还是不愿停手。
萧淼清手上的龙虫盾能当攻击,但攻击所具有的冲击力却不好化解,他有时候不免被带着踉跄半步,还是斩星或者栾凤得空能扶他一把。
如此混乱的时候他们倒还能交谈几句:“你们前面就应该及时反驳,怎么还能听着闻淳的胡说八道不应声呢?”
栾凤的飞羽如同花火般跃到上空炸开,他低声道:“本来也不算什么胡说八道。”
他的声音杂乱在各种攻击的响声里,听不太清。
眼看着许多被挡回去的攻势落在地面或者砖墙上砸出不少坑洞来,萧淼清气血上头
() 也不再以抵挡为主要应对手段(),他将龙虫盾收回(),同时抽出自己的佩剑。
只是匆忙的动作间,原本在腰间的乾坤袋被萧淼清碰落,敞开的口子中在下落的过程里掉出一个不大的拨浪鼓。
萧淼清虽然立刻伸手捞回来,没有叫东西散乱落在地上。可是拨浪鼓在落出的间隙中已经反复响起来。最后叫萧淼清捏住还响了一声。
萧淼清还来不及想一想这是糟糕多还是幸好多,混乱的场面就忽然被人暂停了。
修士和魔族间一丈左右的空间中忽然立起两面透明又朦胧的墙体,隔绝了外头的声音,独辟出一块空间来。
萧淼清一口气未喘匀,转身差点撞上了突然站在他身后的凌时。
萧淼清透过那两堵墙发现栾凤等人的动作都好像停止了,好像是时间被人掐住了咽喉。
终于从刚才的激烈冲突中解放出来,萧淼清微微松了口气。他很快注意到凌时的样子和上次见面时又稍有改变。
凌时高于地面十多寸,红绸缠着一边臂膀,面色不喜不悲,无人性却有神态。
如此看来距离凌时离开这个世界应当没有多久了。
“看你这粗手笨脚的,这信物不知还能留存多久。”凌时开口道。
他每次过来的速度之快叫萧淼清觉得凌时一直掐着点等着这能名正言顺过来的机会。
“少借机说我,”萧淼清道,“我知道这是不是凡俗材料做的拨浪鼓,哪有这么容易跌破的。”
凌时抱臂笑道:“再坚固的材料该破还是会破,时日与命数早就写定了的,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召唤信物,倘若没了,我就无法再过来了。”
他总是说命数已定的话,但又不透露半点。萧淼清听得多了也少了一点郑重,只道:“既然你说命数已定,且你也知道后面会发生生么,那你不是应该知道如何做才对吗?”
拨浪鼓会破,那一开始就不要给我。知道会被拒绝,那一开始就不要询问。
凌时伸手掐了把萧淼清的脸,掐得萧淼清呲牙:“啊,痛啊!”
“看得清命数未必不被命数支配,人总是贪心想要改变命数的,你不是吗?”
萧淼清捂着脸多了几分心虚。他的确是想要改变命数,可是步步走来发现每一步似乎都是他的选择,又好像每一步都不由他选择。现在的萧淼清和没下山之前的自己对前路的期盼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你还想要改变什么。”萧淼清问。
“你。”凌时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萧淼清脸上未曾挪开,再次发出邀请,“我要你跟我走,被困在这个世界你所看见的我的力量都只是极微小的一部分,只有脱离了这个世界才能见到真正的大道。”
凌时隔着衣物握住萧淼清的手臂,“什么拨浪鼓,什么信物,所有能召唤的都是束缚我的东西,你懂吗?”
他的掌心颇为用力,萧淼清被握得有点痛,又觉得尾音的“你懂吗”几个字像是在脑海荡开涟漪。
正在萧淼清无法挣脱的时候,两堵隔绝了外界的墙忽然被席卷来的黑雾染成了墨色。
真真的瞬息间,黑雾几乎包裹了萧淼清,他只感觉原本被凌时握住的地方骤然一松,而后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而从原本来回放杀招的修士和魔族们的视角看去,时间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只是在眨眼间,当中奋力调停的萧淼清一下消失了。
至于萧淼清,他虽然被黑雾包裹,但是因为猜出黑雾是谁而只心跳急速,想要弄清现状,却没有多少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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