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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带你下山。”他扶着萧淼清的手,将之绕到自己的脖颈后,正将萧淼清拉起来,还不等走到殿外已经叫一道飞光打中,身形顿时垮了,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梦中的萧淼清很想跑到殿外亲自看看,可是他的脚步依旧受限,只能勉强站在邵润扬的前方,与他一起看向殿外飞光的来源,有一层为无名的结界忽然包裹住了周围,好像不欲叫邵润扬带走萧淼清。
但显然又有另一道力量的存在,顷刻间瓦砾被松动的墙体震落,不知何处来的外力掀开了重山殿的屋顶,叫萧淼清的视野骤然大亮。
他抬起头却见到另外两个也极熟悉的身影,薄叙与张仪洲一左一右停在半空呈对峙的之态。
邵润扬想要带萧淼清远离的显然就是他们两个。
等从梦中惊醒,萧淼清的心还在狂跳不停。他给自己用了几道净身术才觉得身上清爽。
至于刚才的那几个梦之间没有什么关联,萧淼清大概都记得,虽然心有余悸,但是醒来以后先想到的还是幸好是梦。
这也只能都是梦了。大约是他心中焦虑,怕大师兄在现在的情况下与师尊产生冲突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窗外已经传来朦胧的黑蓝色天光,萧淼清也无心再睡。他起身喝了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忽然想起梦中的那句“道由心证”
这话简单,却也复杂。是催动术法的根本,也是术法进阶的关键。可以说大部分修士就是因为无法完全从自身理解这句话才困在当下的境界里。
那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变得强大的原因是什么?从前还在师门中的萧淼清想到的大约都是些轻松享乐的事,可现在他逐渐他想要为这乱象丛生的世界出一份自己的力量。想要在面对邪神的时候有改变情况的能力,即便只是一小份力。
萧淼清在舌尖咂摸着“道由心证”这四个字,忽然好想与杯中的水有了某种感应,垂眸便看见茶水在杯中形成了循环的水流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剩下的半杯茶里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急于挣脱出来。
萧淼清还来不及看清便见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在他手里碎成两半,而那半杯茶水也被泼洒到了地上。
萧淼清都要以为自己刚才是眼花捏碎了杯子。
不等他多想,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鸟叫。萧淼清觉着耳熟,推窗看去,发现树木枝头站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雀儿,样子和其他雀儿没什么不同。
萧淼清凝视了那鸟一会儿后,鸟也抬头看他,还飞上前来站在萧淼清的窗口往里看,等萧淼清欲把它抓住时,鸟儿又极其灵活得飞远了,从宫墙起飞消失在天际。
真是奇怪,萧淼清心想。
这份奇怪并不完全因为这只雀儿的举止,更多在于萧淼清自己开窗时候看见鸟的那份突兀感,再往前追这也是他开窗的源动力。
好像这里出现鸟是很怪的事。
这种突兀在鸟站在树上时达到了巅峰,但是突兀就近来源于哪里?是因为这院子里没有鸟吗,好像也不是。
没鸟的院子多了去了。萧淼清隔着窗户盯着鸟儿消失的方向,而后缓缓将视线下落,终于找到了一丝和鸟儿无关的,自己也曾见过的怪相。
这院子里的绿植寥寥,虽许多是因为北方天寒无法培育常绿的品种而如此,但是萧淼清在面见皇帝时,分明见过皇帝宫中开得娇艳的花草,皇城当中显然有特殊培育的品种,被精心养护着。
那为什么受宠的太子所住的寝宫却如此荒僻寂寥?
萧淼清的脑海里蹦出两个字,欲妖。
太子是欲妖,所以太子才会出现在神君祭祀后的宴席上。那太子绝不可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也绝不可能不知道云瑞宗对待神君的态度。
在这样的前提下,太子为什么主动邀请他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