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说:“若大师兄带我去我就去,否则我一定不随便去。”
说完萧淼清还怕意思不够明确,又补充半句:“我全听大师兄的。”
不过是句全听大师兄的,恶念就感觉到体内意识对抗的厉害。
他起身下榻,步伐张扬地走到萧淼清身边,在明光晃晃下,萧淼清这才注意到张仪洲的背后有隐约的黑气在腾跃,半点不加掩饰。
和那晚大师兄与凌时打斗过后,几近走火入魔时的状态一般。
萧淼清心中咯噔一下,暗往后退了半步,然而他的步伐有限,张仪洲早已经站在他面前。
萧淼清回想起来,便后悔自己踏入房内的举动,刚才如果悄默默回到房里,叫大师兄自己调节调节,明日就是寻常普通艳阳高照的一天。
现在他撞到这当口上,进也不行退也不可。
“你现在倒乖。”恶念走近了,萧淼清才看清他面上确有笑意,“我以为师弟到山下长了见识,所以见师兄也不似从前了呢。”
萧淼清下意识回嘴:“我才没有。”
说完又愣住,不解张仪洲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是用什么立场说的。
恶念是在调侃张仪洲,调侃他的克制退让反而把师弟拱手让人。
因此恶念也感觉到自己渐渐开始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两股力量在冲撞。
一个想让萧淼清出去,离自己远远的,一个却寸寸看着萧淼清的皮肉,放肆想着啃噬吞没,渴血尝肉的画面。
萧淼清被这样看着,心中忽然有了个荒唐的念头,那就是从他进门开始,他就已经是囚笼里的猎物无处可逃。
他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这些不是张仪洲会问的问题,那是什么在替他开口?
萧淼清知道张仪洲修炼刻苦,是叫众人观仰的存在。如今一面要历练,一面要修习,一面还要照管师弟,不会因此出了大问题吧?
作为所有人中问题最大的那个师弟,萧淼清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多少心虚了一下。
“师兄,你修炼又出了岔子吗?”萧淼清低声问张仪洲,“我去叫二师兄来吧?”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可是退后的动作却半点不稳健,差点绊到后面的桌角,人往后踉跄了一步,若非手撑住桌面可能就要摔倒了。
何必要这样束缚自己,他真的需要你的克制吗?去碰碰他,感受他,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你不敢的话,我帮你啊。
恶念朝萧淼清伸手。
但他的瞳仁里倒影出来的萧淼清在害怕。
“大师兄。”萧淼清又叫了一声。
这声话音落下,恶念的动作顿住,再不甘心也只得抽身离去。
片刻后张仪洲抬起两寸的手终究缓缓垂落:“我自行调息即可,你出去吧,也不必叫他过来。”
萧淼清如蒙大赦,两步跑到门前将门打开,不过在走出去前又退后一步歪着上身对里屋的张仪洲说:“师兄,我真的是要好好修习历练的,往后也不会和乱七八糟的扯上关系了,只一心向道!”
萧淼清说完也不敢多停留,关上门就跑了。
这一夜萧淼清多翻了几趟身,晨起时还多打了几个哈欠。
不过昨夜的事他醒来后就没有过多放在心上,一觉睡醒萧淼清就没觉得张仪洲走火入魔与自己有关系。修炼得越精深,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就越大,满打满算他不过是一个没选好回家时机的倒霉蛋。
只有他叹息自己运气差的余地,需要承担的责任为零。
但享好命,莫担责任!这是萧淼清这辈子刻在脑门上的座右铭。
萧淼清才推开房门,就见守在房门口的于金脸上露出笑意,似乎是等了他一阵。
“你在这儿做什么?”萧淼清问。
于金则点头哈腰请萧淼清去饭厅用饭。
萧淼清除了血蝅恢复了法力以后,对吃东西就没有之前凡人之躯时候的渴望了。不过吃好吃的也无伤大雅,萧淼清于是跟着于金到了饭厅。
张仪洲和付意自然是不吃饭的,萧淼清之前吃也都是自己吃。没想到今日一到饭厅就看见闻淳坐在这里,倒是有些意外,但步子没停,只是随口问道:“你也吃饭啊?”
闻淳衣着光鲜好像是特意打扮过,闻言唔了声,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板凳,让萧淼清坐过去。
和闻淳也不是生疏关系了,萧淼清也没同他客气,在闻淳身边坐下。
刚坐下,于金就招呼了一群魔族伙计上宫宴似的端上来一堆吃食,各色各样的小玩意儿点心俱全,还都是热气腾腾用法术保持在最佳状态的。
就算萧淼清没有最开始那样馋嘴了,现在也看得胃口大开。
他拿起筷子夹了两口,刚送入口中咀嚼,便注意到闻淳并没有动手:“你不吃啊?”
闻淳摇头,就在萧淼清身边坐着,目光悄悄观察萧淼清。
萧淼清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他都叫过闻淳嫂子了,吃嫂子一顿早饭算什么事儿?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但享好命就行。
闻淳是在试验自己对萧淼清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从前他虽然由血蝅控制着,觉得自己极想亲近萧淼清,但是终究闻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