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意识不清只知缠人,大师兄当下似乎也难解释。邵润扬在旁冷汗欲滴,却还低声向薄叙解释:“师尊,小师弟是吞了丹药所致行为失常,并非有意……”
萧淼清的身体不受补,同门的弟子都是知道的。
也不知这话薄叙听进去没有,他脸上的表情喜怒不显,只沉默着微微抬手,指尖轻一拨拢,萧淼清便脱离了张仪洲的怀抱飘向了他,池水好似因惊惧而迅速自萧淼清的身上滑落,朱红点点坠回池中。
薄叙张开双臂将萧淼清抱进怀里,以指在萧淼清身上几处关键穴位上点过,刚才还在哼哼唧唧呜咽难受的萧淼清立刻安静了几分,只是依旧皱着眉头有些难受的样子。
出了水才叫人看见,萧淼清的鞋子也不知何时被他蹬掉了。衣摆遮不住双足,脂玉般可怜蜷挤出润粉的细嫩,被薄叙抱着时还放肆地往薄叙的肩头踢架。
在场人几乎全低下头,连呼吸都屏住,唯有张仪洲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怀抱若有所思。
萧淼清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于卧榻上,鼻端有淡淡的檀香萦绕。他的发冠不知去了哪里,方直起身,发丝便从肩颈落撒像身前身后。
月色暗暗叠叠从窗中透入,斜梗于正中的百灵台侧,照得内室空荡清冷。
萧淼清迟滞片刻才想起这是师尊位于重山殿后寝居的布置,连带着也回忆起在此之前的零碎记忆。
自己没忍住跳到水池里还往大师兄怀里钻,以及师尊带着师兄师姐们闯入围观的画面,一幕幕从萧淼清脑海里闪过,直到最后他好像被师尊带走时,萧淼清都还残留一些印象。
这些回笼的记忆叫萧淼清悔恨得直拍自己脑门。
又因不知清醒后会面对师尊如何的惩罚,悔恨中不免怀着几分忐忑。
何况那情景看去的人不止一个,师兄师姐们大多有些晓得萧淼清对张仪洲的心意,那一幕不知要被解读成什么。
认定是他投怀送抱也未可知。
外室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萧淼清侧耳去听却并不真切。正当他欲起身下榻时,内室的门帘叫一只手给掀起,烛火微光顺势倾洒而入。
萧淼清立时顿住,并侧头看过去。
松绿色的帘面被抬过头顶,露出后头站着的人来。
薄叙的高大身姿完全遮住背后的烛火,他的眼眸含着好似从穹顶睥睨而下的光,视人时仿佛隔了十万山八千水,凤目琼鼻,自眉心到足背寸寸是金尊玉贵的不可亵渎,叫人望而生畏。
虽是师尊,可半点不老,看着不过而立般的年纪,打从萧淼清有记忆开始就未曾变过。
萧淼清因自己犯了错而忐忑,却并不像其他弟子那样怕薄叙,此时低声喊了一句:“师尊。”
薄叙未应,不疾不徐走向萧淼清,百灵台上一盏烛火无声被点亮,光影跃动。
虽只是几日不见,可因为回想起前世混沌的记忆,萧淼清却感觉仿佛有十数年未曾相见。他又想起上一世最后是师尊将自己带回云瑞宗,心中愈发感怀无限,接着又说:“师尊,我错了。”
此句认的是两世的错,便显得情真意切无比,叫人无法生疑。
薄叙门下入室弟子不到十人,萧淼清是里面最特别的那个。即便无论从哪一方面萧淼清都不算最拔尖的,但萧淼清却是唯一一个从呱呱啼哭时便由薄叙亲自教养的弟子。
便是此时萧淼清所处的床榻早年也是由他随意耍玩翻滚过的。
烛光亮了,月色便显得暗淡下去。
薄叙本欲严苛些,然而耳闻这般情状终究有一份不忍,声音徐徐道:“今日你实在胡闹。”
他的话语里喜怒难辨,萧淼清立刻应承为自己辩解:“师尊,我是本以为修为长了,多少能吸收那丸药,却没想到那药性愈发厉害,我当真不是刻意为之。”
萧淼清说话间跪坐起来,上身靠近薄叙,好叫他看见自己某种莹莹真诚的目光。
因这起身的动作,萧淼清脖颈间的乌发又摆荡几下,他赤足撑住半踩在玄色的软垫上,半点防备也无。
恍惚叫薄叙仿佛看见他幼时讨饶时的模样。
不知薄叙信不信,萧淼清自己心虚只欲溜之大吉,是以紧接着又说:“谢师尊救我,我感觉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先回去了吧。”
萧淼清说着便背过身去以脚够地要下榻,却不料薄叙道:“哪儿去?”
这话本就是试探,结果探错了,萧淼清如畏猫的鼠,霎时不动,只在心中暗暗叹气不迭。
薄叙声音冷冷:“你身上的药性不过是叫我暂时压伏片刻,真要彻底去除还要在清心灵池里泡几日,或者……”
他顿了顿,抛出另一句话叫萧淼清自己选,“你自回去闭关,日日如今日般熬着,熬上一个月药性也便能消散得差不多,这样也好,我轻省些。”
薄叙说着便转身欲走。
日日如今日一样熬上一个月,萧淼清怕把自己熬成一具干尸。
本来听见可以回去已经迫不及待落地要走的萧淼清在听完整句话以后毫不犹豫转头,一把抱住薄叙的手臂怕他真走:“徒儿功力尚浅,还请师尊帮我。”
除了每月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