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声声炮响,明军阵前的虎蹲炮朝着城墙上肆意倾泻着弹子,虽然多数都打空了,但还是有几发弹子落到了城头上。
不算大的弹子撞在城头的砖石壁上,砸裂了一大片后又弹飞起来,带着恐怖的动能将一名躲闪不及的清兵当场胸膛开了个洞,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下,附近城头的清兵都给吓懵了,全都趴在了城沿下,下面炮响不断,他们压根不敢冒头。
林亮和赖池两人则各自率领麾下明军,分开好大段距离,一面防止被友军炮火误伤,一面抓住机会打算强登厦门。
何千总看着下方明军这一系列堪称迅猛的攻势,双手扶着城沿,脸色难看的直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这伙反贼要早这样打,那他还守个锤子啊!
献城投降不至于,但他可以弃城逃跑啊!
到时候带上这些年贪墨的金银财富,去乡下当个土财主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惜,来不及了,他都射杀了那么多反贼,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反贼若是破城了会放过他这个清军千总。
甭管何千总心里头怎么怒骂,明军这边已然在友军炮火的掩护下,开始强登厦门城墙。
城墙各处的清军也终于冒头,不管愿不愿意,全都或主动,或被裹挟着上前与那些登城的明军厮杀起来。
然,这次明军却是发了狠,上来的不仅是第三镇的精锐标营,而且还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随着登城明军数量不断增多,已然在城墙的各处地方站住了脚跟。
好几个明军结成战阵,于城头不断冲杀。
何千总虽然带着麾下亲兵,到处救火,却终究还是阻挡不住城头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就在何千总疲于奔命的时候,忽然,就听城下一阵欢呼声传来。
“弟兄们,清狗气数已尽,尔等快随本官一道打开城门,迎接王师,为自己和家人搏他一個荣华富贵喽!”刘志举着腰刀,慷慨激昂的说道。
麾下的上百名清兵同样高呼:“听刘把总的,献城夺富贵!”
一共百余名清兵,以刘志为核心,迅速杀向了城门下方,负责堵住城门的留守清兵。
这些清兵压根没料到,反贼还没从城外攻进来,自己人却先来捅刀子了。
猝不及防之下,仅仅半刻钟不到,城门留守的清兵全部被刘志所杀,刘志控制住城门以后,没有丝毫迟疑,旋即下令:“开城门!迎王师!”
一声令下,麾下士兵奋力拉扯。
“咔咔咔!”
城门缓缓打开,一丝光亮透过。
数里外,明军阵前。
“杨指挥使,你看?”郑定瑞忽然指着城门口方向。
就见,厦门城头虽然还在不断厮杀中,未见胜负,然底下的城门却是忽然打开了,与城头一对比,看起来颇为奇怪。
奇怪…奇怪个屁!
“厦门已破,都与本镇冲!”作为明军中少有的老将,杨恭片刻间便反应了过来,当即大吼着下令。
郑定瑞连带刘国基陈福寿三人,被他一吼,也是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连忙也跟着大呼:“冲啊!杀清狗,夺厦门!”
几位主将下令了,三万明军撒丫子就往厦门冲去,几个呼吸间就将厦门的城门淹没。
而何千总看到不知是谁打开了城门,又见反贼大举入城,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竖子!”
然后一时不察,被一名登城明军当场一刀砍进了脖子。
“噗呲!”
大片鲜血从伤口喷出,周围的清兵俨然都吓懵了。
这个明军带着一身伤,强撑着没有倒下,举刀高呼:“尔等主将已死,还不速降!”
可惜,并不是所有明军都是罗小林,再加之其浑身是伤,周围的那些清兵只是懵了片刻,便哇哇叫着冲上来乱刀砍下。
这个年轻的明军士兵在立下如此大功以后,甚至都没来及高兴一下,就被疯狂的清军乱刀砍杀。
那些清军在将其砍死以后,也渐渐平息下来,甚至都没去收敛何千总的尸体,便作了鸟兽散。
也就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厦门完全失陷。
杨恭等明军将领,率领麾下军队,一面扫荡厦门城内,一面赶紧上城头支援友军。
又花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厦门清军彻底被肃清,明军斩获千余,伤害百余人,还阵斩了负责守城的清军千总。
可惜那位阵斩千总的明军将士也战死城头,杨恭派人收敛了尸骸,准备之后再报于朱怡炅。
明军是早上抵达的金门,如今只是才刚过中午时分,朱怡炅便在御营的拱卫下,骑马从正门入了厦门城,城门两侧是明军手持兵器夹道相迎。
朱怡炅全程骑马,颇为神气的一路进了厦门提督衙门,如果不算那个马过于矮小的话。
“罪将刘志,叩见大明监国殿下!殿下万岁万万岁!”刘志十分光棍,在大堂下对着堂上一身红龙袍的朱怡炅,直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一旁,厦防同知薛元会虽被绑缚着,但看到旁边的刘志如此光棍,顿时满脸不屑,随即闭上了双眼,既不下跪,也不言语。
还挺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