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朱大王的旨意,重建了府台班子。
王礼第一件事,便是以新任台弯知府的身份,召集府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赴宴。
至于宴会的名头,无非便是什么,“本府新官上任,所以召集各位前来交流下感情,熟悉熟悉情况,以便因地施政”云云。
这些府城的大户豪绅们,自然明白,这反贼的知府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请他们赴宴,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但明白归明白,去还是要去的,不去不行啊!
这负责送请柬过来的,个个凶神恶煞,手里还提着明晃晃的刀子。
这是摆明了,谁要敢不去,这刀子就是他们的下场呗!
好吧!这王知府新官上任第一天,就完全适应了朱大王的节奏。
那所谓的给他五百兵,就能摆平所有麻烦,竟是用在了这上面。
至于这调过去的兵,自然不是正兵营。
正兵营朱大王也不会让王礼这些官吏去插手,那可是他的根基。
王礼现在调动的,却是名为厢兵营的明军部队。
原来的杂兵营,在经过裁汰遴选后,已然被朱大王撤销。
不过,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朱大王并没有遣散余下的杂兵们,反而将其整编为了厢兵营。
毕竟,被裁汰出来的大部分杂兵,虽然真就是一群杂兵。
战斗力跟正规军比起来,几乎等于没有。
但,这些人终究还是跟着朱大王一起起过兵的,有不少人手里都是见过血的。
再加之,台弯地区,本就民风彪悍,什么地方械斗啊!甚至跟猎头生番打架啊什么的,那是时有发生。
所以,把这些杂兵拉去跟福建水师那样的正规军打,肯定打不过。但若只是收拾一些大户豪绅,还是绰绰有余的。
……
这一天。
府城,知府衙门。
这个衙门自杜君英率部南下以后,就又空了出来,成了王礼的府衙。
虽然还是都姓王,但这人和背后的朝廷,却是俨然天差地别。
会客厅中,一张大圆桌上,已然围坐了十来个人。
主位上的,自然是王礼王府尊,次座则是新同知梁文煊,然后依次排开,分别是下面的三县县令。
诸罗县令朱夔,台弯县令吴观域,以及凤山县令王远。
名单是当天就呈递上的,除了凤山县令王远是王礼的亲信以外,其余人基本没有变动。
而朱大王同样也没有批驳王礼的名单。
除却王礼为首的府城官吏们,这席间余下的,就是城中五大最为显赫的豪绅大户了。
分别为张、林、许、陈、颜五大家族,其中,又以张氏最为显赫。家主甚至还于去年受到还是道台大人的梁文煊推荐,入府为官,参与修订《台湾县志》。
“呵呵,本府新官上任,能得几位家主如此赏脸,往来赴宴。真是令本府蓬荜生辉啊!”
王礼微微一笑,对着周围抬了抬手。
听到这话,除却梁文煊在内的一众府城官吏连忙同样抬手,笑着回礼。
其余五大家的家主,皆是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这位“知府”。
尤其是对方那剪了辫子以后,披头散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诸位怎的一言不发?”
王礼见罢,却是明知故问,“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习惯?且放宽心,今日只是私宴,各位无需拘束,尽管畅所欲言。”
是啊!无需拘束。
从他们被“请”来到现在,已经快枯坐了一个时辰了。
席间,别说饭菜了,那是连口茶水都没有。
这反贼的知府,连带一众反贼官员,愣是刚刚才到。
虽然明知此番宴无好宴,却也没料到,这反贼知府,居然如此不要面皮。
亏他先前还是府城的同知,朝廷正五品的地方大员。
眼见这位王知府自刚刚入席到现在,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这几位被晾了俩小时,水都没喝上一口的豪绅们,也受不住了。
所幸,当着王礼的面,五人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后。
张家现任家主张士箱起身,拱手说道:“府尊大人,我等只是一介布衣草民,实在当不得大人如此盛情相邀。若是府尊大人当真有甚需要,还请直言便是。”
“我等身无长物,唯有些家财傍身。只要不是太过分,倒也不是拿不出来,大可不必如此……”
这话说的,着实太过直白。
“大胆,府尊大人好心请尔等赴宴,尔等竟如此出言不逊……”
却是凤山县令王远开口,怒骂道。
如今新的府城行政体系中,就属他王远根基最浅,偏偏又被安排在了大王的龙兴之地。
所以,他急需好好表现,至少要抱紧府尊大人的这条大腿。
而对于王远的怒斥,已经快五十岁的张士箱却是毫无惧色。
作为长年与官府打交道,甚至靠着官府发家的张士箱,可不是什么笨人。
既然王礼邀请他们过来,那就说明至少还不想撕破脸皮,且有求于他们。
只要有求,那就都有的谈。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