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明轩就上前把要禀报的事情说与她听,楚天妤挑眉,便让明轩驾着马车从楚府的后门回白鹭院,她正觉得国公府的脸丢得还不够大,就有人来帮她了。
刚一踏进白鹭院,墨儿蹙眉过来与她说话。
“小姐,那沈小姐站在门口哭哭啼啼地说要见您呢,奴婢出去请她进来,她又说自己一个孤女,不敢进来,可奴婢一走,她又哭得凄凄厉厉地嚷要见您,这不是有病吗?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想干什么?”
楚天妤神情冰冷,转头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会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过她倒也没有急,慢吞吞的洗漱,换了衣裳,又吃了一些点心,磨蹭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下人打开厚重的朱漆大门,楚天妤一身华贵,领着丫鬟们慢慢走了出来。
可怜沈软软已经在楚府的大门口哭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再多的眼泪此刻也有一种哭干了的感觉,精疲力尽得连腿都有些站不稳了,小脸蛋煞白煞白的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似的。
她满以为。
楚天妤是官家小姐,最是顾忌名声,江景年也说她好骗,所以只要她站在这里一哭,楚天妤必定会出来求着她进去有话好好说,可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楚天妤出来,一个丫鬟就想打发了她,哪有这么容易。
于是。
她便又哭得凄厉了一些,将过往的路人都引到了这里,这会子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瞪大红肿的眼睛,沈软软看着楚天妤肌肤白皙如雪,面若桃花,眉眼如画的模样,她心中一慌,紧攥着帕子,她哭泣着奔向楚天妤,哽咽道。
“五小姐,你终于出来见我了?”
这话一出,墨儿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这话里的意思在告诉大家楚天妤躲在家里不见沈软软。
沈软软为了救江世子,亏了身子,又有心疾,那是满京城都知道的,谁人不说她一句大义,说她一句心善又可怜,可楚天妤却让她一直站在外面等,岂不是故意在折磨她?
沈软软低头哭的时候,眼眸得意一动,她就不信,楚天妤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斗得过她。
这世间的人都看不惯强者,但都会怜悯弱者,只要她姿态摆得够低,哭得够美,够柔弱,就一定能把大家的保护欲挑出来,然后全都帮着她。
然而。
百姓们在楚天妤出来的刹那间便噤了声,因为他们发现……楚天妤的华贵清冷与沈软软的柔弱哭泣两相一比较,沈软软美归美,可怜也可怜,可就是一点也不大气,连楚天妤身边那个丫鬟墨儿,都比她胜了几分。
“五小姐……你……”
“沈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欢一没事就跑到别人家门口哭哭啼啼,我的丫鬟再三请你进去说话你都不去,非要站在门口哭,我与不熟,也不觉得有什么事非要见面不可。”
沈软软听着委屈得眼泪无声落下,刚要开口,楚天妤就凑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一脸认真的求知,打断她的话不说,接着又问她。
“老实说,我很不明白,你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的,到底是哭给谁看啊,你家是死人了吗?还是江家死人了?”
这话像刺一样,直白又不讲情面,沈软软听了以后惊呆了。
她满脸都是眼泪,小脸蛋惨白,美丽的小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可是被楚天妤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
晦气!
这么说也对啊。
哪有人一天到晚哭哭哭哭个不停的,就是再好的耐心也被她哭没了啊。
沈软软一边落泪,一边捏着帕子,惊恐地看着楚天妤,身形摇晃着往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间像是要倒下去一样的,楚天妤急忙转头与墨儿喊道。
“快扶住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下一步就要晕倒了,去请个大夫来,免得一会出事怪我,我可没碰她。”
刚要晕过去的沈软软顿时背脊一僵,被楚天妤这波操作弄得现在哭也不是,晕也不是,怒火像是在她心口上钻一样,气得她心口都痛了起来。
再哭下去,只会惹周围的人厌恶,沈软软柔柔软软地擦了眼泪,上前与楚天妤施了一礼。
“五小姐,算我求你了,好吗?”
她话刚一出口,楚天妤就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
“沈小姐,这话怎么说啊,我都不认识你,退婚的事情,不用你求,我都一定要退的,江景年马上就还给你,你放一百个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般人再怎么样厚脸皮也知道要滚蛋了吧?
可是。
沈软软也不是一般人啊,她扬起苍白的脸蛋,双目盈盈溢着泪珠,红唇扁了扁。
“五小姐,我孤苦伶仃,无父无母,跟着景年好不容易才活着回到京城,这中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伤,你是不知道的,景年也很不容易,就求你放过他吧。”
说完。
沈软软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楚天妤的面前,眼泪清清莹莹地溢了一眼眶。
楚天妤被她缠得直蹙眉,顿时烦躁了起来,转头喊道。
“来人,给我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