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氏点头,碧螺才将声声抱出去。
乔氏当然知道他来所为何事,她不急也不怒,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水。
“是你求的谢夫子让他收声声为弟子吗?夫人,你要多为顾家想想,声声傻不拉几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但是博川不一样,他聪明、上进、自律,他才是我们顾家的未来。如果你羡慕翠珠生了个好孩子,我大可以让博川过到你名下,让他只孝顺你一人。”
乔氏都想笑了,“过到我名下?侯爷还没骗够我吗?当年侯爷将顾博川带进府时是怎么说的,无父无母!我还真以为他爹早就死了呢……”乔氏声音都大了几分。
“所以你去求的谢夫子?”顾景安指着门外。
“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侯爷自诩为读书人,这句话还需要一个深闺妇人教吗?”乔氏呛声,“谢夫子为什么不收顾博川,顾博川心里有没有鬼他自己不知道吗?侯爷还好意思跑来兴师问罪,就算要问,也应该去问谢夫子,而不是我!”
顾景安捂着胸口,“你……你……”
“还有,”乔氏又开口,“声声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可爱的孩子,她不比任何人差。”
“木冬,送侯爷出去。”乔氏说完了就让人送客。
顾景安猛的一甩袖子,“不用送,我自己会走!哼!”
顾景安气的脸色涨红,一肚子火气正不知要往哪儿发泄的时候,他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春姨娘。
一看见春姨娘,顾景安就想起了李沁沁,若沁沁在,他至少还有个说知心话的人。
这个家里一个让他顺心的都没有,顾景安一肚子火气对着春姨娘就一阵输出。
春姨娘最近被梦魇折磨,整个人都很虚弱,被顾景安这一顿骂,她心力交瘁忽然就晕了过去。顾景安也觉得胸口针刺般的疼,也忽然晕了过去。
这大早晨的,老夫人刚从顾博川的事上缓过神来,她也一再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把老骨头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老夫人刚调节好了心情,便听丫鬟来报,说是侯爷和春姨娘都晕过去了。
“侯爷怎么……”话还没说完,老夫人也晕过去了。
得喜又急匆匆跑来清韵居,“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侯爷、春姨娘都晕了。”
乔氏:“……”这三人是约好的?
乔氏面上露出震惊,“怎么都晕了,发生什么事了。”
“侯爷骂春姨娘,春姨娘被骂晕了,侯爷骂人气晕了,老夫人听见侯爷气晕了也晕了……”
乔氏:“……”她都快被绕晕了。
“行行行,你别说了,就是都晕了呗。”
得喜急点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乔氏挥手。
得喜急匆匆跑回了仁寿居,乔氏也没着急,好一会后,才慢吞吞的差人去请了大夫,又吩咐樱姨娘和翠珠去侍疾。
翠珠去照顾老夫人,樱姨娘去照顾春姨娘,而顾景安自然由乔氏照顾。
大夫开好了药,乔氏将药递给碧螺,声音都重了几分,“好好去给侯爷将药煎了。”
“是,夫人!”碧螺自然懂乔氏话中的意思。
顾景安晕了好一会,他最后是被如绞的腹痛疼醒的。
“我的肚子好疼,怎么会这么疼,啊……”顾景安额上都出了汗。
“侯爷,”乔氏面上心疼的帮他擦汗,“大夫说你气急攻心,是气逆之症导致的胸膈喘满才会腹痛如绞。”
乔氏端来一碗药,“侯爷,该吃药了。”
顾景安喝一口,苦的让他想咬掉舌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侯爷可要全部都喝了。”
顾景安忍着苦一口喝下去,乔氏早就备好了蜜糖水甜口。
顾景安看一眼乔氏,忽然很后悔之前的兴师问罪,他怕和乔氏离了心。
其实顾博川写的那首诗,顾景安也读过,他当时也很奇怪顾博川怎么会有如此的心境和气魄。只是他当时没多想,他不多想不代表谢儒不会多想,肯定是谢夫子存疑,所以去了顾博川的名字。
“澜心……”顾景安想去握乔氏的手,乔氏不动声色的拿走,她收了药碗,“侯爷就算为沁姨娘伤心,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沁姨娘是冤枉的。”
“啊?”乔氏面露惊讶,“侯爷此话何意,是谁陷害的沁姨娘,我们顾府可断然不能留这种居心不良的人。”
“这种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嗯,”乔氏点头。
大郎,哦不,是侯爷吃完药了,乔氏也该回去了,司琴正巧来请,“夫人,小小姐吵着要找你呢。”
乔氏起身,“侯爷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而此时仁寿居里,老夫人又做了噩梦,她梦见沁姨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一会又梦见枉死的丫鬟漫书找她索命,“我死的好惨啊,井里好冷啊,好冷啊,老夫人,你也下来陪我吧……”
梦里,漫书朝老夫人伸出手,老夫人吓的哇哇大叫,“我不要,不要,不要……”
老夫人忽然睁开眼睛,她将正在侍疾的翠珠看成了漫书,忽然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