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双唇紧抿,看着郁时桉的眼中满是泪花。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面对郁时桉这样毫不掩饰的爱意了。
到底是缘自什么呢?让郁时桉如此认准了自己,不偏不移。
若沈木溪询问郁时桉,怕是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是摘星楼顶那欲乘月而去无所牵挂的破碎清冷,还是那年冷宫中额上的双手太过冰凉舒适,亦或是更早一些,梅园大雪中似妖似幻的惊艳呢?
郁时桉不知,只是当他明白过来之时,沈木溪已经在他心中长成了苍天大树,根系牢牢扎入心间,无论风雨或霜雪,都再不能撼动半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这样。
沈木溪颤抖着唇瓣,半晌后,开口道,“郁时桉,我一定竭尽所能。”
郁时桉听到沈木溪这话,心里安定不少,蹭了蹭沈木溪的额头,展颜一笑。
只是他不知道,沈木溪所说的这句话还有一半没有说出来。
“我定竭尽所能陪你到我生命终了之时……”沈木溪在心内默默将话说完。
耽搁了这么一段时间,护卫察觉四周前来围剿的人已经离他们很近了。护卫首领不得不上前提醒两人该走了。
“还能走吗?”郁时桉低声询问沈木溪。
沈木溪点头。两人携手继续朝着山腰赶去。
刚刚经历了动荡的山腰满是碎石断木,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未散,鸟兽受惊,早就逃的不知所踪。
“小心!”
一个护卫差点被头顶的落石打中,幸得身旁人及时出手,拉了一把,不然那护卫当场就会殒命。
“这山上时不时还有落石,大家一定要小心。”沈木溪说道。
郁时桉见这四周除了震荡后的一点狼藉外,似乎还有打斗的痕迹。他蹲下身子,捻起一根断枝仔细看过,真在上面寻到了血迹。
“姬戎他们怕是在这儿交战过一番。”郁时桉将手中的断枝递给沈木溪。
沈木溪借着点点月色看到树枝上的血迹,点头表示同意。
“想来爆炸之时,姬戎就预料到情况有变,所以直接上去追那些放火药的人了。”
刚才的爆炸虽然剧烈,但也只有一次,郁司程安排了这么一场大戏,不至于就这么点火药。想来是,还没来得及再次引爆,姬戎就带人赶到了,两方人马交战,所以才留下了这些血迹。
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去了何处。
“我想那些人被姬戎发现,慌乱之下朝着山上逃走,姬戎应该是带人去追了。”郁时桉说道。
沈木溪听郁时桉这样说,心里升起一股难以磨灭的烦躁。若是姬戎追着那些人去了,那么他们就是腹背受敌,郁司程铁了心要郁时桉的命,自己又该如何做,才能保护好郁时桉呢?
郁时桉察觉到沈木溪的不安,他轻摇手腕,吸引沈木溪的注意力,道,“不必着急,姬戎不是莽撞之人,他一定会来得及赶回来。”
沈木溪有时真不知郁时桉这用人不疑的性子,到底是好是坏。但郁时桉这么一说,沈木溪心中的焦躁像是找到出口,一下平息不少。
看来,深陷其中的早就不止郁时桉一人了。
“你如此相信姬戎,那我也信他。”沈木溪道。
“哈哈哈哈,你们与其等着姬戎来救,还不若跪下来求我给你们一具全尸!”
郁司程大笑着,从阴暗的角落走出,身后跟着数十黑衣人,全都刀剑在手,似是威慑。
“保护陛下!”
护卫首领厉喝一声,抽出佩刀,直指郁司程。
“郁时桉,你看看你身边所剩无几的这些人,再看看我,你觉得还有胜算吗?”郁司程嚣张叫嚣。
郁时桉冷冷勾唇,上前一步,对着郁司程说:“在我登上皇位的那日,你早就输了!垂死挣扎罢了。”
一提到皇位,郁司程就不可抑制的被愤怒吞没。
他面容扭曲,双目赤红地指着郁时桉喊道,“你一个卑贱的冷宫弃子,你有什么资格!要不是你身边这个贱人,这个肮脏的男宠,你以为你能从冷宫出来!!”
郁时桉眼含锋刃,冷冷盯着郁司程,握剑的手早就用力到发颤。
那边郁司程还在不断吐出污言,“沈木溪,沈太傅,哈哈哈哈,简直是个笑话,不过是个靠着爬父皇床活下来的贱人而已,怎么,你真当把宫内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杀了,就能隐瞒你那卑贱的身份吗!”
沈木溪没有看向郁司程,只是有些不忍地看向郁时桉。见他红了眼,心疼不已。
“真该一开始就割了郁司程的舌头,省的惹郁时桉心情不好。”沈木溪想。
郁司程见郁时桉脸上那想将他碎尸万段的神情,心里更加得意。
“郁时桉,看你那么稀罕他,到底图什么?非要捡父皇剩下的,不过沈木溪这脸的确不错,不然也不至于让父皇多年都放不下,还是,他床上……”
郁司程话未说完,一柄长刀就直冲着他的面门飞来,慌乱下,他急忙朝旁边躲避,谁知脚下却被碎石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本是志得意满,却摔在仇人面前,虽然身边的黑衣人迅速将他扶了起来,但刚才的样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