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震动已经停止,姬戎也离开许久,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把藏在山里的人揪出,你不用担心。”沈木溪走到郁时桉身边,轻声说道。
“我并不担心这个,”郁时桉轻柔握住沈木溪有些凉的手,回头看向他,说道,“虽有些意外,但一切都还算按照我们之前的设想在走,郁少锦带着皇城司包围在密林外,刚才的震动应是对他影响不大,有他在,郁司程跑不了。”
“那你在忧虑什么?”沈木溪问。
郁时桉将沈木溪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声音低沉道,“担心你。”
沈木溪一愣,随即故作轻松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也太小心了些。”
郁时桉没有接沈木溪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把沈木溪揽入怀里,柔声说道,“我都看出来了,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我面前,实在不必如此。”
沈木溪低头,将脸埋在郁时桉胸前,闷闷说道,“那些……刺客,他们的目标是我。沈晏礼,知道我还活着,想斩草除根。”
郁时桉轻拍着沈木溪的背,安抚道,“在北楚,还容不得他放肆。”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是……”
沈木溪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刀枪不入,但想不到,再次面对血亲家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敌意时,他还是难受了。
沈晏礼,在知道自己还活着时,竟不顾一切与敌国勾结,都要置自己于死地!
沈木溪每每想到此,都会控制不住怨恨,但过后又难免觉得悲凉。可是现在他们的处境由不得他自暴自弃,放纵自己。
他以为自己将情绪掩藏的很好,可还是被郁时桉发现了。
沈木溪脱力般疲惫地靠在郁时桉肩头,缓缓闭上眼,眼角处迅速滑落一滴晶莹。
郁时桉安静地感受着沈木溪呼吸的变化,他早就知道他的老师,看似清冷,其实最重情义,所以才会被自己的至亲一次次伤害。
想到此,郁时桉心上泛起密密麻麻地疼痛,环住沈木溪的手臂紧了紧,想把周身的温暖都赠予怀中之人。
可惜刺客不会容许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
片刻后,原本寂静的树林中,传出几道树枝断裂的声响。
护卫们迅速捕捉到这样的响动,不禁朝着郁时桉与沈木溪的方向贴近。
郁时桉习武多年,耳朵灵敏,自然也听到了异响。
“呵,郁司程还真是下了血本啊!”郁时桉轻蔑一笑,顺势抽出随身佩剑,并将沈木溪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沈木溪也不与他争,只是默默将袖中的匕首握到手中,咬牙伸展了几下手指。
“保护好自己。”郁时桉侧头对着沈木溪说道。
沈木溪简短回道,“知道,你也是。”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他们一眼就看到被郁时桉牢牢护在身后的白衣男子,几人互看一眼,确定好目标,就直直朝着沈木溪所在的方向,一路劈杀。
郁时桉嘴角一勾,挥剑瞬间,说:“保护好太傅!”
下一秒,凌空一跃,剑花飞舞间,就洞穿了一个黑衣刺客的喉咙。
就在此时,郁时桉身后刀光忽闪,沈木溪眼眸急速缩紧,脚下不受控朝前疾走两步,却见那边郁时桉迅速抽刀回身回旋,剑尖扫过对方胸膛,霎时贯穿一条长长的剑伤。
刺客偷袭不成,急忙就想后退躲开致命一击,奈何身后的护卫已经赶到,一刀就了结了那名刺客。
沈木溪见危机暂时解除,松了一口气,脚下不稳,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幸得身旁护卫扶了一把。
他趁着自己弯腰的瞬间,用手背迅速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鲜红,然后装作没事发生一般,挺直身体,站在月色黑影下,静静看着郁时桉杀敌。
不得不说,姬戎将郁时桉教的很好。刀枪剑戟无一不通,骑射功夫更是一绝。这样的郁时桉,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沈木溪想,就算以后他不能陪在郁时桉身边,那他一定也能安定朝堂,平定四海。
想到那样的场面,沈木溪眼底就变得滚烫,多年前摘星楼上的一时兴起,也许真能改天换地,这样想来,这样的糟粕的一生,似乎也有一些值得铭记的闪光点了。
沈木溪不由自主带上笑意,呆呆注视着不远处的郁时桉。
郁时桉收剑时,抬眼就看到沈木溪那满满爱意的专注眼神,一时愣住,随即快步跑到沈木溪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木溪不像往常那样调笑,反而一本正经对郁时桉说:“我的心上人如此英勇,翩翩少年郎,自是要多看几眼的。”
郁时桉不太适应沈木溪这样直白的爱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说:“老师这是怎么了,怎的,怎的这样说话?”
“陛下不喜欢?那往后我可不说了。”
“不是,不是,只是老师突然如此主动,搞得我心里怪怪的。”
沈木溪挑眉,“怪怪的?如何怪?”
郁时桉凑近沈木溪,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怪想吻你的~”
沈木溪微微侧头看着满脸笑意的郁时桉,突然凑到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