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年心意(1 / 2)

少年浅尝辄止的心动,青涩得仿佛未熟的果实,在明媚的春日含苞待放。

那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郁时桉都不敢正视沈木溪的眼睛。

每每授课之时,他总会不住走神。

沈木溪清冽的声音回荡在文华殿内,郁时桉总是控制不住想到那晚梦中的梅园雪地。

那人还若当年一样白衣轻纱,脆弱得好像一个瓷娃娃,随时有破碎的风险。

他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八岁少儿,而是变成了如今模样。

郁时桉将暖手炉塞进沈木溪手中,并没有像儿时那样离去,反而将人抱入怀中,用体温暖着。

怀中人肤色比那枝头白雪更盛,紧闭的双眸,鸦羽似的睫毛,即使愁绪满面也遮不住那绝丽的清颜,反而更加惹人怜爱,园中绽放的梅花不上他万分。

似是受到蛊惑,郁时桉看着那一点朱唇微启,白雾萦绕,不受控制的想要更加靠近。梦中他也是这样做的。

只是还没触到,便醒了。

醒来时淡淡的遗憾,却是最击人心的后怕。

为何遗憾?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亲封的太傅,是师长,自己又如何能起了这样肮脏的心思?!

郁时桉一边谴责自己的不堪,一边又忍不住被沈木溪吸引。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对郁时桉而言,吸引力一日高过一日。

三年来,沈木溪在朝上从容应对各路刁难,强势回击那些阴私勾当,在别人看来可能心狠手辣的各式手段,郁时桉都觉得极具魅力。

他觉得自己可能病了,有段时间,郁时桉特意保持了与沈木溪的距离。那时沈木溪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配合着郁时桉。

可到头来却是郁时桉自己先憋不住了,深夜策马出宫,翻墙去寻沈木溪。

沈木溪正在院中赏月,看着从围墙上跳下来的少年天子,拿着酒盏的手不由一颤,满脸震惊疑惑。

郁时桉也没想道沈木溪就在院内,四目相对,一时尴尬不已,不住揉着脖颈。

憋了半晌,最后终是找了一个借口。

“想找老师下棋了……”

沈木溪眯眼打量着半夜翻墙的“小贼”,也不揭穿,反而唤来冬晓,在院中支起棋盘。

“陛下真是越来越勤学了,那臣必然是要陪陛下练练的。”

就这样两人在院中,一人执白,一人黑棋,互相博弈。只是步步试探,却不得要领,最后只余一盘纷乱的黑白。

翌日,郁时桉就被沈木溪以陛下爱棋,奈何棋艺不佳,需要多加练习为由,罚抄了棋谱。

郁时桉拿着笔杆满是怨念的抄着棋谱,沈木溪在旁喝茶监督。

偶尔空隙,郁时桉总会不住偷看沈木溪。

慢慢他突然觉得这样抄书好像也没那么枯燥。

春去冬来,一年年过去,郁时桉在自己不断与自己的交锋下,逐渐接受了自己对于老师的感情变化。

并且他发现只要自己想通之后,什么事似乎都不再是问题。

世人如何看待,关他什么事?

他自有能力将人护在身后,挡住那些窥视的眼光,郁时桉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让那些质疑的声音闭嘴。

为了老师,他不介意被人称暴君。

只是,郁时桉可以不在乎世间任何人,独独不能忽略沈木溪的感受。

多年过去,沈木溪看起来比刚认识时多了一丝烟火气,眼中孤寂的荒原也多了点点色彩,可是,郁时桉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有一堵高墙,是那五年生不如死的痛与恨一点点累积而成,这墙深入他的骨髓,植根在血肉,要想推倒,谈何容易。

这些年,沈木溪自己找了很多办法,将身上的纹身一点点剔除,留下了大片伤疤,可是他全然不在乎。

郁时桉虽然心疼,但没有阻止,只要不是太过激的行为,他都默默纵容,只是在事后,让太医院送去治疗的伤药。

他不能阻止,这是沈木溪自愈的过程,郁时桉所能做的就是护在他左右,不要让他伤及生命。

而这些事情时刻都在提醒着郁时桉,自己对沈木溪这不一样的感情,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

但凡沈木溪知道了,以他现在的心理状况,不知会不会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更有可能站在摘星楼上一跃而下。

只要想到此,那年沈木溪赤足坐在摘星楼顶栏杆上的样子,总会出现在郁时桉眼前,纷飞的衣角,缠绕的乌发,就像即将展翅而去的蝴蝶。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郁时桉不敢赌。

他要织一张华美的网,将沈木溪牢牢网住,直到他逃不出去或者不想再逃时,郁时桉才能告诉沈木溪他的心意。

少年帝王精心布局,只为他的蝴蝶。

郁时桉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对着沈木溪还是如小孩般撒娇耍赖,让他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同时,他要求自己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这样东窗事发之时,他才有能力护住想护之人。

文智武略,缺一不可。

郁时桉按照既定的目标一点点往前向上。

也将他心爱的珍宝慢慢推到人前,让世人知道不是沈木溪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