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1 / 2)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冬晓恭敬在一旁,对着沈木溪说道。

沈木溪侧身歪斜靠着凉亭椅背,下巴轻轻搭在手臂上,绸缎般的秀发顺着肩头滑下,发丝在风中飞扬。

清瘦的手腕露出,葱玉的指尖捻着鱼食一点点洒下。这样慵懒的模样,看得冬晓有片刻走神。

“这天儿渐渐暖了,鱼都闹腾不少。”沈木溪似是没有听到冬晓的话,自顾自说到。

“这池塘冬日也不见结冰,鱼儿活蹦乱跳的,也是一景呢。”冬晓乖巧应和,脑子一转,接着说道,“陛下亲自选的宅子,自是好的。”

沈木溪手下一顿,“你这是想回宫伺候?日日提他。”

“奴不敢。”

“呵!”沈木溪直起身子,从冬晓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手,低头说道,“记好自己的身份,不该说的话别说。”

“奴知道了。”冬晓慌忙说。

“给郁司程送去了?”

“是!按主子的吩咐,没留痕迹,但只要细查,就会查到安贵人宫中。”

沈木溪颔首表示知晓,“别太快给他线索,还是让他自己一点点挖,这样才有意思。”

“是!”冬晓张口想再说什么,但又不知该不该说。

沈木溪见他纠结模样,开口催促,“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甚?”

冬晓下定决心,小心开口,“陛下让章太医配了些祛疤的药膏送来。”

“郁时桉……”沈木溪眉头轻蹙,口气不悦,“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怎么?这身子还有利用价值?”

冬晓见他钻牛角尖,急忙解释,“陛下必不是这个意思,陛下交代了,让主子自己决定,要是主子不悦,任何人都不得勉强。”

“竟操心些无用的。”沈木溪站起身,朝亭外走去,“把药送到房间,我自会处理。”

冬晓有种模糊的感觉,也许陛下送的,沈木溪会试一试。

又过了几日,沈木溪肩上的伤势好了不少 ,只要不是大的动作,就无碍。章太医来过几次,将他用来镇痛的药丸,换成了比较温和的配方。

原本他是不愿的,章铎只好搬出郁时桉,让他去找皇帝说理,自己不过是听命行事。

沈木溪气笑,恶狠狠瞪了章铎半晌,谁知章太医非但不为所动,还在临走时收走了他仅剩的一瓶药丸。

当然这也少不了冬晓的帮忙。为此冬晓一边请罪一边解释皇命难违。

“郁时桉!”沈木溪咬牙说道。

翌日,郁时桉就收到了沈木溪说自己伤势转好,恢复讲课的请旨。

郁时桉捏着折子,单手撑额,问春暮,“朕怎么觉得老师这不是要来给朕上课,反而像要来要朕的小命?”

春暮努力憋笑,认真说道,“那日章太医回报,沈大人这可是气得不轻。奴看,陛下还是过几日等沈大人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宣沈大人进宫。”

“咚……咚……”郁时桉捏着折子轻敲了两下桌面,随即提起朱笔,大大批了个“准”字。

嘴角上扬道,“躲是躲不掉的,朕自有办法。”

“况且,”郁时桉心中默默说道,“几日未见,我也很想他。”

春暮低着头,眼神却是看透一切,陛下就多余一问。

……

第二日,刚从勤政殿出来,郁时桉就迫不及待朝着文华殿走去,春暮气喘吁吁在身后带着御前侍卫快步紧跟。

刚转过回廊,郁时桉就见沈木溪立在院中的梅树下,白衣红梅,清丽异常,即使脸上带着面具,都遮盖不住那一身风华。

郁时桉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高高翘起的嘴角,倒是春暮,十分有眼力地拦下身后一众侍从,站在回廊处等候。

“老师,身子可好些了。”郁时桉靠近沈木溪,声音柔和问道。

沈木溪刚才有些出神,直到耳边热气传来,才一激回神。他转头看向颈侧之人,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秀眉深蹙,“陛下,走路怎的没声,吓到臣了。”

“明明是老师发呆,没注意到有人走近。”郁时桉伸头凑近,灿灿一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木溪鼻尖。

沈木溪不自在地抬手将两人距离拉开,“许是陛下私自换了臣的药,影响了臣的听力,所以才没能及时察觉陛下靠近。”

好家伙,原是在这儿等着呢!郁时桉无奈扶额,这颠倒是非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章太医说了,那药伤人根本,不能多食。”郁时桉盯着沈木溪浅眸,认真说道,“老师莫要生气。”

也许是郁时桉此时的眼神太过于诚恳,沈木溪原本想好的话都堵在喉头,再也说不出了。

见他不说话,郁时桉抓紧机会,拉住沈木溪手腕,温柔说道,“就知道老师不会与我计较。老师饿了吗?御膳房今日准备了糖糕,老师来尝尝,是御膳房做的好吃,还是街边小贩做的好吃。”

说罢,也不容沈木溪拒绝,拉着人就往文华殿走去。

沈木溪低头看着被攥住的手腕,拉住他的手还没有完全张开,不算很大,但掌心的温度却是极高,烘得人暖洋洋的。

沈木溪一时忘了甩开,就这么被郁时桉拽着,直到殿中坐下,郁时桉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