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靠在墙边缓了许久,才感觉疼痛渐渐消退,他扶着墙缓缓朝前走,突然脚步一顿,还是没忍住回望向文华殿。
“对不住……”一句轻叹的道歉声被风吹散。
等在宫门口的冬晓看到沈木溪唇色惨白的从宫内走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主子,这是……又痛了?”
“嗯……”沈木溪将手轻搭在他的手臂,微弱应道,“吃了药,好多了,先回去吧。”
冬日难得的暖阳被高大的宫墙遮住,落在沈木溪白衣上就只剩斑驳残阳……
宫门后一直注视着沈木溪的一个小太监,见他上了自家马车,才匆匆往宫中跑。
文华殿内。
郁时桉看着沈木溪批注的纸张愣愣不语,眉头深蹙。
春暮一进殿门就看到如此模样的郁时桉,大气都不敢深喘,悄悄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回陛下,人已经被府中人接走了,您就不要担心了。”
“朕担心什么,人家不需要。”郁时桉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委屈。
春暮扶额,“陛下这样子怎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他心里偷偷想。
但面上,作为陛下身边忠心耿耿的内侍,春暮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陛下,沈大人就是难受狠了,才说的气话。”
“朕知道,”沈木溪声音低落,“朕只是气他不信朕,明明那么难受了,还要瞒着,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
“陛下,这宫中艰难,要不是沈大人时时警惕,怕是早就……哎。”春暮看郁时桉眉头舒缓,再接再厉劝说,“就奴看,这沈大人那谪仙似的,性子清冷,但对陛下,已是十分不同了。”
“当真?”
“真的,奴在旁都看着呢,沈大人和陛下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翘着。”春暮认真说道,就差举手发誓。
郁时桉听了春暮的话,不禁展颜,舌尖不觉舔过尖尖的虎牙。
“那朕刚才是不是不该对他发火?”郁时桉问道,还没等春暮回答,他就起身往外走,“朕去他府上看看。”
“陛下。”春暮急忙上前阻止,“沈大人就是不想陛下看到他难受的样子,现在陛下追上去,恐怕沈大人又要恼了。”
郁时桉思索须臾,觉得春暮说得有理,只能悻悻坐回案前,“那好吧,朕晚些再去。”
他打量着身边的春暮,想到什么,突然无奈一笑,“你倒是帮着他,但不知道他回去要怎么查你呢。”
春暮一笑,“奴不怕查,奴没什么不能让陛下知道的,沈大人也是为了陛下考虑。”
“哎~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相信朕~难伺候。”郁时桉看着面前的纸张不由感慨。
春暮心想,“陛下这路怕是难走哦。”
沈木溪府邸。
“你找人,将陛下身边的那个春暮查一查,查清楚,别漏了什么。”沈木溪吩咐冬晓。
“是。”冬晓应下,接着说道,“主子,宫中传话来,发现有人偷偷朝宫外递消息。”
“谁的人?”沈木溪沉声。
“好像是原先大皇子母妃宫中的人,大皇子的母妃被我们趁乱解决后,几个亲近的宫人都随她去了,剩余的宫人就被分到了宫中各处。”
“原来如此,这被封了亲王,还不安分的很呐。”沈木溪手中玉扇轻敲掌心,“陛下刚在朝上处理了礼部那个老家伙,本以为他会消停一段时间。”
“是啊,这大皇子也太急了 ,就不怕陛下杀了他?”冬晓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沈木溪笑道,“郁时桉继位不久,又没有母家支持,除了姬戎,朝中没几个是真心服他的,现在若是再落个残害手足的名声,那下面人怕是要闹。”
“那之前主子给陛下的东西,不就是罪证吗?”冬晓还是不解。
“皇子可不是几桩丑闻,几个平民的命就能杀的,要谋逆这样的大罪,才能让人无话可说。”沈木溪不禁冷笑,这就是皇权,这就是郁舜留下的腐烂。刮骨疗毒,就看郁时桉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好了,皇子杀不了,几个不要命的宫人还是可以处理的。”沈木溪看了看院中枯树,“在宫里,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你下去办吧。”
冬晓有些犹豫,这宫中还有一位正牌主子呢,这样插手,怕是不妥。
沈木溪知道他犹疑所为什么,漫不经心说道,“不必担心,借此也试试郁时桉到底能容我在他面前做到如何。”
“奴知道了,现在就下去安排。”
“做的利落点,对了,顺便切下点什么送去大皇子府,也算是警告他安分点。”沈木溪一脸漠然,说出的话却叫人汗毛直立。
冬晓不由一颤,低头应下。
“让你找的人呢?”安排完正事,沈木溪想起之前让冬晓去寻的人,问道。
“找到了,奴现在就去带人过来。”冬晓说道。
“嗯。”
不一会儿功夫,冬晓就带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来到沈木溪面前,那人一看坐在上位的沈木溪,不禁吓得腿软,嘭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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