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一头的韩香兰心口一紧,握住电话筒的手霎时就出了汗,凝滞了片刻才干巴巴的问道,“青玉,你忘了吗?”
“我没印象啊,那我到底掉没掉进河里去过呀?”
“……你十二岁那年夏天掉进咱们和贺家屯中间隔的那条大河里。”
“那我怎么掉进去的?”
“你站在石头上就说,河里有红鲤鱼,然后脚下一滑就掉进去了……”说到这里,韩香兰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那我旁边没别的人吗?”
韩香兰在那边眉头紧紧皱起来,“青玉,你想说什么?”
“妈,我昨晚做个梦,就是梦见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吧,有个小姑娘拉着我看河里的鲤鱼,结果呢,她就从后面把我给推下去了。”
韩香兰的一颗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当时有不少人就在河边洗衣服的,真真切切,她的女儿就是一个人站在大石头上的,然后身子朝前倾,嘴里还说红鲤鱼在哪儿呢,可下一秒就掉了进去。
夏天的河水特别深,好在河边人多,七手八脚的将她救了出来。
“你还梦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做了这么一个梦,所以就想问问你。”
“青玉,你刚才说有人将你推进河里去的吗?”韩香兰在电话那头声音颤抖的问道。
乔青玉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做的梦,当时不是很多人看见就我一个人吗?”
韩香兰轻轻的嗯了一声,“怎么忽然做这样的梦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现在有点模糊了,妈,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手里有钱花吗?”乔青玉忙转移话题。
“怎么没有?你留给我的钱现在还没花呢。”
“那你就花呀,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以后我还会给您的。”
“知道了知道了,可我在屯子里住,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随后韩香兰又加了一句,“况且你前段时间给我们邮了那么多东西,以后可不要这样乱花钱了。”
老一辈人都这样,节俭惯了,手里有钱也舍不得花,她给他们邮的是从南港城带回来的衣服布料还有毛巾和香皂,还买了十双雨靴。
屯子里路不好,夏天穿雨靴最合适。
去帝都本来想买一些东西给自己爸妈邮过去,可是没来得及买呢,孟思琪就出事了,然后就急匆匆地回了西川。
不过以后机会多的是。
秋收过后,她就准备回乔家大队住上一段时间。
娘俩又聊了几句贴心话,乔青玉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妈,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想过你亲生父母他们在哪吗?你想不想去找他们呀?”
韩香兰对于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在意,应该是总有人问她吧,她笑呵呵的说道,“都几十年过去了,况且他们将我卖给贺老太太之后就离开了,那时候我太小也不记事儿,上哪找他们去。”
“那他们万一来找你呢?”乔青玉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妈,那你认不认他们呀?”
“都将我卖了,我为什么要认他们?”
“你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那时候我生着病还发着高烧,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哪能记得那么多。”
看来,韩香兰是觉得卖她的那两个人应该是她的亲生父母了。
可是现在乔青玉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武家的事儿。
她又试探着说道,“妈,你说世上的父母有那么狠心的吗?你小时候肯定很可爱,他们怎么舍得将你卖掉呢?没准儿他们是人贩子将你从你亲生父母手里偷出来,然后转手将你卖了的。”
“哎呀,几十年前就有人和我这么说,可现在也找不到这两个人,所以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家老太太对那两个人没什么印象吗?”
“当时兵荒马乱的,贺老太太说,她哪里能记住,那两个人长什么样早就忘了。”
“妈,万一以后他们来认你,你可别搭理他们,也别单独和他们接触。”
韩香兰笑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都五十多了,他们就是活着也都七八十岁了,怎么可能还来认我,我又不是当官的,我就是一个农村妇女,认我有什么用啊?”
“怎么没用,你还有女儿我呢,以后我会很厉害的,我提前和您讲啊,要是有人跟你攀亲戚,你就报案,千万不要让他有机可乘。”
“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占我女儿的便宜。”韩香兰宠溺的笑着说道。
乔青玉呵呵地笑了。
“妈,那就先这样吧,你们挺好的我也放心,我这里也挺好的,你们也不用惦记,咱不能总占着电话线,等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啊。”
娘俩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乔青玉将电话挂了。
站在书房里想,贺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如今都健在。
也许是因为愧对贺山,虽然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可是这老两口一直在贺家屯生活,偶尔去帝都也是匆匆去匆匆回来。
估计一是因为心里有愧,毕竟把他儿子最喜欢的姑娘卖给别人当媳妇了,另一方面还有孟思琪的原因,贺家老太太虽然不说,可是偶尔的话里还是带出了对孟思琪的不满和当年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