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墙被破开,先是三戒爬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眼前竟是一座宝塔的塔基,不知什么原因下陷,形成的六十平方左右的独立暗格,至于宝塔的上半部分,早已被历史车轮所泯灭。
秦汉时期,神仙方术广为流传,那个年代民间传说是“仙人好楼居”,意思是神仙喜欢高层建筑,当时的佛法刚入中土,他们的鎏金宝塔在中华大地上并不受待见,于是很多传播者融合汉家文化改造,被“求仙望气”的楼阁取代。
佛塔皆是五、七、九、十三、十七居多,世上常见是七层宝塔,因为九为数字之极,是阳数,多用来镇妖,镇鬼之说。
而“七”代表着轮回之树,用于放置高僧舍利。
三戒整理下衣服,跪在地上先是给宝塔磕头,叨叨了几句,然后起身道:“说实话,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借机问道:“赵正楠没带你来过?”
三戒深吸了口气,颇为感慨道:“你有所不知,之前会唱鼠戏的女人,其实是被我推到井里的,然后我和赵正楠合力把古井封住,没想到今日打开一看,怎么井底下还换人了?”
我说:“为什么告诉我?”
“躲躲藏藏一辈子,无所谓了,我现在是真心出家为僧,没事儿赚点钱,也是想留给孩子。”三戒说到此处,双手合十,念了几声罪过。
他继续说:“孩子是出家前的,当年这座庙里的和尚都走了,破破烂烂的,是我和赵正楠出钱重修的,前些年我回首往昔,幡然醒悟,索性买了把推子把头剃了,安心留在这儿当和尚。”
我听完后,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言行举止不像个修行者,原来是个半路出家的冒牌啊。
只是自己假扮的时间久了,把自己当真的了。
说到这儿,三戒也是借着机会和我一起进入井下。
其实他也好奇,这底下的女人为什么变了个人,包括赵正楠为何离奇自杀。
我对他们之间发生过如何的爱恨情仇并不关心。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那淡紫色的宝炁,我不相信凭借自己的眼力会看错。
在三戒还在感慨往事如风的时候,我用力眨眨眼,瞪起狐瞳捕捉微弱的气息。
宝塔东南角,气流盘旋,透着一丝古怪。
于是我赶忙走过去,一旁还有破碎的石碑,碑文写着“藏经”,因为石碑断裂,一部分的篆体消失,但我猜测那里应该写着“阁”。
待我围着石碑寻摸了一圈,忽然发现有一股凉风吹到眼睛,地面竟有一个窟窿眼,当我趴在那里定睛一瞧,好家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还真是另外一番洞天,这里竟聚集着许许多多的老鼠,它们个个都穿着衣服,学着人样,在那里载歌载舞。
底部佛塔下陷,形成独立空间。
里面烛火通明,不仅有石头雕刻成的主座,中间两侧仅是一些小一号的桌椅,专门供那些小老鼠使用。
而在主座的位置,端坐一位身穿戏袍的女子,她衣袍宽大,又画着脸谱,看不清楚长相。
但让我更为惊愕的是,当她咧嘴一笑,紫色的宝炁,竟在女子口中弥漫而出。
我勒个去!
难不成她把灵宝给吃了?
不对劲,还是不像。
我心里有些不敢确定。
毕竟这里简直就是耗子开会,实在是太热闹了。
三戒也跟过来,和我凑在一起。
他还想开口,被我竖起手指制止。
彼此对视一眼,将头灯关掉。
盯着窟窿眼里的诡异一幕,看了不到小半晌,就见那些“吱吱”叫了一会儿,在场中的老鼠可都是穿衣服的,待老鼠的叫声停下不久,看到一排排老鼠赫然出现,它们竟然拖着一个大号的被单。
至少上百只,每只咬在被单的一角,用力往回拖拽。
当拽到空地处,老鼠又很熟练将被单拆开,没想到里面竟躺着一位村妇。
那村妇眼神呆滞,像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身体松软,眼皮微动,但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睁开。
那些老鼠吱吱叫个没完,可就在这时,那位穿着戏袍的女人起身,缓缓走过去,趴在村妇的身上,只见她的屁股后边露出一根又粗又长的老鼠尾巴。
我着实吓了一跳,原来这玩意儿竟然是老鼠成精!
它对着妇女一口咬下去,贪婪吮吸着鲜血,那位村妇本能挣扎几下,可哪里是大老鼠的对手,身体好似漏气的皮球,一点点被吸干。
待妇女刚被吸死,老鼠精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只见她屁股后边的尾巴一点点消失。
那些小老鼠再度将被单合上,拖着已经死去的农妇缓缓离开。
只剩下一屋子的大号老鼠,至于那位穿着戏袍的老鼠精,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酒,她胸前鼓鼓的,脸上的戏妆渐渐融化,变成一位年轻女子的模样。
三戒已经是面目僵硬,像被吓得不轻。
我比划了一下手势,然后口型问他:“是不是那个女的?”
三戒点点头,看他口型说:“她早就死了。”
当前已经不是纠结老鼠精和那位死去妇女之间的关系,单说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