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憨娃把所有的尸体聚在坑里,然后金无水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在里面掏出一小袋淡黄色的粉末,当他洒在尸体上,就听到“滋滋滋”的声音,眼看尸骸散发出淡黄色的刺鼻烟雾。
然后金无水又拿出一个蛐蛐罐,用一个银色的孔针轻轻敲打的罐子,声音就好像敲打木鱼。
有节奏的声音缓缓回荡,眼看黄烟散去,尸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干尸。
当一只灰褐色的蛐蛐在髑髅眼眶爬出,所有的尸骸竟在顷刻间化为飞灰。金无水打开罐子,那只蛐蛐竟一跃跳进去,这让他难掩兴奋喜悦之色,便将蛐蛐罐和一枚拴着红绳的铜钱递给我。
他说:“待我打开喜神庙,你将地灵太岁用红绳拴住以后放出蛐蛐,便能离开,待事成之后,雷金顶归你!”
我掂量了一下红绳和蛐蛐罐,结果憨娃拎着一袋肉包子站在我旁边,他身高马大,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
我无奈耸耸肩说:“显而易见,我现在还有的选吗?”
金无水说:“大家都是同行,真人不说假话,你不替我去,那我就弄死你,当然如果你失败了,不用我动手你也会死。”
回想那些化为飞灰的尸体,金无水这家伙显然是经常干那些毁尸灭迹的活儿。
我说:“得嘞,如何进喜神殿,您给出个招!”
金无水将钵盂举起,对着山体外露的岩石砸过去,就听“砰”地一声闷响,地动山摇,大量碎石滚落,山体裂开了一道缝隙,随着钵盂内的液体透过缝隙,一扇藏在山体内的石门缓缓浮现。
金无水喊道:“拿着两样宝物,踏入石门,将红绳拴在喜神石像,屋顶上的雷金顶归你,放出蛐蛐,便可以离开那里!”
定了定神,我一手红绳,一手蛐蛐罐。
推开石门,感觉好似跨过一道门槛,眼前仅有普通篮球场一半大小的喜神庙,散发出淡淡的烛火,古庙的容貌,与我印象沈阳中街城隍庙很像。
朱红色的庙门虚掩着,上边挂着金色牌匾“喜神”两个字,大门两侧是狮子头的门栓,脚下门槛足足有一尺多高。
站在原地,能闻到一股淡淡焦糊的味道,轻轻一推,就听“吱的一声,庙门敞开。
神龛供奉着一尊小男孩雕塑,它穿着红肚兜,双手合十,眉宇间还点着红点。
我心想来都来了,先看金无水说的“雷金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没有去动喜神雕塑,而是先到了院墙,一个助跑攀上墙头,顺着墙头往前走。
过了不一会儿,我便爬上那个人字形斜梁屋顶,这里瓦片都是刷着朱红色油漆的,只有房顶中心顶端的那一块儿闪着金光。
我担心自己掉下去,匍匐着往前爬,好不容易到了近前,等我将那个“雷金顶”捡起,看到喜神庙下边出现一个窟窿。
顺着窟窿往下看,有一个小男孩儿正仰头看我。
我定了定神,转头停顿半刻,再次转过身,小男孩儿已成为没有血肉的雕塑石像。
心里安慰自己,这个鬼地方不一定有什么危险,还是以慎重为主,那个金无水长得就是鬼头蛤蟆眼,不像个好人。
我带着红绳,小心翼翼走进了喜神庙。
庙宇很小,踏进门正对着喜神雕塑,按照金无水交代,我将红绳拴在神像。
站在大门前,我感觉这一切都很顺利,或者说实在是太顺利了。
但冷静下来一琢磨,金无水是一个把人命视为草芥的王八蛋,这个人毫无怜悯之心,又怎么可能好心送给我宝贝?
我拿出雷金顶,端详了一二,瓦片表面若有若无闪现着符文,理智告诉我这个人不能相信。
索性这个雷金顶我就不要了,咱也不贪,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拿,肯定不会出事儿。
于是我将瓦片放在喜神雕塑一旁,双手抱拳道:“甭管你是什么太岁不太岁,我张阳本不想趟这浑水,所以雷金顶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给你吧,祝你好运。”
说完这番话,我将蛐蛐罐打开,那只黑色的蛐蛐一跃跳出来,它趴在墙头,发出一阵阵鸣叫声。
原本紧闭的大门敞开,一道黑影掠过,待我定睛一瞧,竟是一只狸花猫破门而入。
它速度极快,直奔向“喜神”雕塑,待它骑在雕塑的脖颈,一口咬下去,雕塑“哗啦”一声裂开。
一个小小的婴儿赫然出现,那婴儿眉心点着红点,一张嘴全是尖牙,由于身体被红绳拴着,它只能“咿咿呀呀”挣扎,却无法脱离半步。
狸花猫对着地灵太岁就是一顿啃,结果小孩子身上没有半点鲜血,它在撕咬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像在啃着胶皮垫子似的。
蛐蛐的叫声仍没有停止,那扇漆黑的大门始终是开着的,貌似这些与蛐蛐的声音息息相关。
我一看自己也别闲着了,掉头就跑吧。
结果那狸花猫站在高处,先是冲着我叫了几声,然后竟口吐人言:“本座今日夺得地灵太岁,他日便可成仙,但老话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本座既已成神仙,没有侍从怎么行?你捆住地灵太岁,算是帮了本座大忙,从今往后留下来给本座当猫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