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祖爷(1 / 2)

这里住着的都是老人生病以后拖欠医药费,儿女不闻不问把老人像累赘一样扔在医院。

警察会去协调,可儿女早已逃出这个城市,了无音讯,家里亲朋好友不接纳,让这些生了病的老人在医院安静的角落里等死。

电影里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很多中产家庭,可能因为一次大病就会返贫。

别看儿女逃之夭夭,不管不顾,如果父母死在这儿,他们还会舔着脸说过来讹钱。

有的老头已经看淡生死,活一天算一天。

其中有一位得了癌的老大爷,时不时好讲两句,听他的意思,自己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抚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去了韩国,二儿子在深圳,三儿子在海南。

偏偏三个听起来很有出息的孩子,却没有给老爹留下半片容身之地。

导致老爷子欠了很多钱出不了医院,在这儿也是活一天算一天。

我被转到那间屋子里的时候,老爷子癌细胞扩散,到了夜间疼得大声嚎叫,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最终他选择吞下了牙刷,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自己孤零零死在了洗手间。

都说医院是最能看清人性的地方,这间特殊的病房却是人性中最为卑劣的写照,因为“道德”两个字,貌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老爷子死后三天,除了远在国外的大儿子,另外两个儿子都到了,我装疯卖傻,听到他们的言论,意思是医疗事故,老爷子死在医院里,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赔钱,如果不赔钱就告到底。

那个远在韩国的老大也在往医院来这边赶,可我明明清楚记得,老爷子死亡的前几天,他独自一人疼得死去活来,却看不到一位至亲。

说来也是讽刺,他尸骨未寒,亲生儿子却忙着索要赔偿。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在我面前。

具体怎么解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老爷子死后不久,我们所有人被看管起来,就连窗户都拉上铁丝网,每天活的像个犯人。

我大概在医院待了20天,迎来了第一个熟人,身材佝偻的黑爷推开病房的大门。

黑爷找到我那天,是我在长白山扶余仙宫逃出来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医院生活,给我最真切感受,是这个世界除了生死之外,别无大事。

年轻有为不是福气,老有所依才好命。

见了面以后,黑爷上下打量着我,他问:“其他人呢?”

我说:“就我一个人活着回来。”

按照我的想法,李相如、苗虎他们两个在零下三十多度的老林子里穿着湿漉漉的裤头,被几十只狐狸追赶,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大家毕竟相识一场,回想起来我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黑爷又问我,宝贝带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指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腹部,除了一开始仙魁让我感觉到不舒服之外,其他都已恢复差不多了。

他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宝贝取出来?

我想了想,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前些日子被查出腹部阴影,连大夫都以为我得了癌症。

后来,黑爷把我欠医院的账单全部结清,带着我从东北直接非回了北京。

他把我安顿在给答应给我的老房子,让我休息一天,等着恢复恢复身体,带着我去把房子过户了。

说实话,事儿没办成,收了房子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执意要给,我也不好拒绝。

就这样,我收了黑爷的一套房,位于北京某地的老破小,当然,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地方后来被化为重点学区。

如果早知道十年以后房子会变得那么值钱,我还奋斗个锤子啊。

短时间的接触,我越发觉得黑爷是个人物,他平日里穿着中山装,背负双手,不苟言笑,不管走到哪身边都跟着保镖。

有一次黑爷来看我,正好身边的人说起胡小川、小方他们几个,听说黑爷每家都给了一笔钱,按照当时的物价,应该足够活下半辈子。

黑爷托人给我挂号,各种验血验尿,CT、彩超都做了一遍,看到化验单的那一天,我懵逼了。

白山医院大夫说得没错。

肠癌,晚期。

我难以置信地问医生,是不是误诊了?

毕竟,我今年才二十出头,就算是用五十年阳寿换了一双宝眼,可也不至于癌症吧?

怎么一趟长白山回来就得了绝症?

一起住在同屋里吞牙刷自杀的老爷子,癌症发病时,他究竟是如何痛苦折磨的事情,我仍历历在目。

医生询问我平时一些生活习惯,然后也很纳闷,指着CT片子说,做了病理切片,这里有一粒两公分的肿瘤,恶性的,已经扩散细胞,回去愿意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至于继续治疗没必要,完全是浪费钱。

黑爷得知结果,他劝我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无非就是早死和晚死,他也有点毛病,这不也活着呢,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开心一天算一天。

我发现黑爷有点奇怪,自从我确诊癌症以后,他再也没问过仙魁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