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阁。
柳诗沅坐在铜镜前发呆,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不仅府中流言四起,就连坊间都传闻。
都说那小孩是王爷的孩子。
她听到这种谣言,一字一句就狠狠的戳她的心窝子,巴不得上去把那些人的嘴巴撕个粉碎。
她在宣王府几年了,宣王都未曾临幸她,只当她是个花瓶,无聊时便拿出来看看,而如今,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毛头小孩。
她的娘亲又是谁?
想到这些,她是越想越气,眼中早已满是嫉恨,手中的帕子都被捏的紧皱。
“王爷,您来了。”
婢女在院外行礼,谁知道她挡住了君千玦的视线,他一脚将婢女从身前踢开。
“砰。”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
柳诗沅一惊,瞬间思绪回过神来。
见着来人面容冷若冰霜,桀傲凌厉,她眉心一皱,但还是扭着身躯,上前温声道:“王爷,是谁惹您生气了?”
君千玦不语,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这张脸,“脸虽然相似,但心怎么差的如此远呢?”
他唇角凌厉一勾,狭长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这样的注视,让柳诗沅感到十分的不安。
良久,他沉声开口,语气的冷淡,让屋内瞬间降了一个度:“侧妃倒是给本王说说,为何你竟然连个婴儿都可以见死不救。”
“那可是本王的孩子。”
“为何如此狠心?”
柳诗沅一听,脊背一僵。
什么婴儿?孩子?
除了桑玳玳曾经生产时……….她求医,自己见死不救。
王爷是如何得知?
她心里慌不择乱,立马在想该用什么借口。
不,她不能承认,王爷现在本来就对她可有可无,一旦承认,那她最后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柳诗沅瞬间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连连否认道:“王爷,妾不知您在说什么,您这样的神情吓坏妾了。”
君千玦冷呲—声,眼眸死死盯着她:“你是觉得本王冤枉你了?”
柳诗沅继续否认:“是,王爷,妾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婴儿,妾都不知?”
“那你跟本王说说,你可知道在别院桑玳玳可是有孕在身?”突然男人大声怒喝一声。
她吓了一跳,低声抽泣道:“王爷,妾真的不知道王妃姐姐那时候有身孕,如若你不信,你大可让王妃姐姐与我对峙。”
呵呵——
巧舌如簧,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说呢?让桑玳玳与其对峙,本王到现在都没找到她,如何对峙。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面若桃花心如蛇蝎。
跟阿苑简直判若两人。
他盯着地下的人,继续冷声道:“当年你执掌府中馈,本王让下人们安排别院,你却将她安排在那破院里,四周窗户房梁雨水灌溉,本王倒是处理了那管家,倒是没细想,想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
柳诗沅一个劲的否认:“王爷,冤枉啊,阿沅从未做对不起王爷之事,别院一事全是管家自己做的,与阿沅无关啊。”
呵呵——
“你是不是也想让本王将人找回来与你对峙?”君千玦怒吼一声。
他强行将地上的柳诗沅拽了起来,双手狠狠掐住她,柳诗沅瞬间疼的眼泪直流。
她咬了咬唇,缓缓开口道:“王爷若是能找来他们二人与妾对峙,妾绝无二话,但王爷如今不该如此冤枉妾。”
柳诗沅昂首挺胸一副你冤枉了我,我不服的表情。
君千玦冷哼一声,将柳诗沅往地上一甩,力道太大,柳诗沅的身子直接撞到一旁的桌角。
“那本王如你所愿,在本王找到他们二人期间,你就老老实实给本王禁足,没本王的命令,你哪也休想去。”
话落,君千玦气愤的甩袖离开。
倒在地上的柳诗沅眼泪夺眶而出,她捂着疼痛的肚子,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动静的婢女,也连忙爬了进来,瞧着柳诗沅倒在地上,关切询问:“侧妃娘娘。”
柳诗沅边哭边笑,让人看了不免觉得精神有了些问题,婢女一脸心酸。
良久,她开口说话:“珠珠,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婢女狐疑:“侧妃娘娘指什么?”
她的声音极其平静:“我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倒也是清白人家,本来可以嫁给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平淡过完一生,可却因为爱上了王爷,进了王府做了王爷的妾。”
“虽然看似风光,王爷宠我,可是实际上夫君不爱,下人们也指指点点,珠珠,你可知,如今我是真的悔了,爱情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东西。”
柳诗沅一字一句,犹如诀别,珠珠抱着她安慰:“娘娘,珠珠会陪着你的。”
她眼神茫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她都有点羡慕桑玳玳了,毫无顾忌的拿着和离书离开了这个牢笼。
可她呢?
她真的害死了桑玳玳腹中的孩子,王爷知道真相也不会放过她,如今她看明白了,反而离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