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立刻就明白了她那点小心思,要是四点钟去拜年的话,放下礼物闲聊寒暄几句,顶多在那边待一个小时可能就得走了。可要是踩着饭点前过去,不就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那里吃饭了吗?
她表姨忍不住开始取笑她:“可以啊,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会给自己创造机会啊,看不出来你对那男生这么上心啊。”
王敏娟颇为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表姨想了想,两位老师脾气一向很好,就算晚到一点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今天为了把自家侄女介绍过去,她可是花重金买了这么多礼物呢,老师们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她们?
所以也就不再催王敏娟,由着她继续化妆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了。
王敏娟还在纠结自己的妆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昨天虽然阴阳怪气地说夏清越浓妆艳抹,可却不得不承认昨晚看到她时确实是被惊艳到了。
虽然底妆很厚重,但是却衬得整张脸格外精致好看,王敏娟也好些年没有见到夏清越本人,昨天在人工湖旁第一眼看到她时,她险些还以为是什么女明星偷偷跑来打卡网红地了。再一眼才认出那竟然是自己数年未见的仇人夏清越。
王敏娟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化的妆,虽然底妆偏厚但是整体妆容看上去还是很清透,明明看上去那个妆容也不难,可她已经坐在这里化了一下午了,不管怎么化似乎都比夏清越差了一截。
眼看时针已经走过了下午五点,再没这么多时间让她磨蹭了,她只能匆匆给自己抹了一个大白脸,又涂了个浅色口红,权当自己化了个伪素颜妆,就赶紧拉着表姨往庄园那边赶过去了。
……
庄园里。
沈延川的外公外婆知道下午四点左右有客人来拜年,所以从三点半就早早做好准备,在庄园一楼的会客室等着了。
沈延川和夏清越难得有机会陪陪两位老人,因此也一同坐在会客室里,沈延川被外公逮着在一旁下象棋,夏清越则是坐在外婆边上陪她聊天。
有孙儿和孙媳妇在这里作伴,两位老人倒觉得时间不难熬,四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经过一上午的休养,夏清越的精神早就养了回来,除了腰部以下依旧还是隐隐作痛以外,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反而是沈延川嘴唇上那块伤口实在令人瞩目,外婆颇为关心地问他嘴上的伤是哪儿冒出来的。夏清越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红了脸,沈延川倒是十分淡定地扯了个谎,说是昨晚出去玩,一不小心嘴磕车门上了。
外公外婆倒是不疑有他,只是皱着眉头说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冒冒失失的,简直没有半点大人的样子。
沈延川嬉皮笑脸地就把话题扯了过去,说什么在外公外婆面前,他不就永远都是个小孩吗?
他从小跟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那张嘴又一贯是会哄人的,三言两语就把外公外婆哄得服服帖帖,再也没心留意他嘴上那道口子了。
夏清越莫名有些羡慕起他们家的家庭氛围来,她幼年时虽然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可年少时期就经历了家庭的变故,独自生活的那些年,更是非常不幸地见识到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馨的跟长辈相处的时光了。
而反观沈延川,一看就是从小到大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孩子,他真的被家里养得很好,所以他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夏清越心想,抛去外貌和家世,他骨子里的从容和自信才是他这个人更具吸引力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间,沈延川的外公又下赢了一局,老人家一边笑着说沈延川就是个臭棋篓子,一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时钟,才发现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老爷子在大学里从教三十年,一向严于律己,直到退休为止,上课都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自然是十分注重时间观念的,最讨厌人家迟到。
对方约好的时间明明是下午四点左右,这都已经五点了还不见人影,老爷子自然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小李那孩子也真是!这都五点了怎么人还没来?是在耍我们两个老人家好玩吗?”
夏清越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小李自然就是王敏娟的表姨了。
夏清越也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迟到这么久,见外公似乎有些生气,便出言安抚他:“外公别生气了,天气这么冷,也许人家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呢。”
“能有什么事?”老爷子一想到好好的大年初一,难得跟孙媳妇和孙儿聚一聚,一家人却坐在这里耐着性子干等他的学生,就忍不住有些恼火:“这个小李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大年初一车都没几辆,她能遇上什么事?”
也不怪老爷子会动怒,这学生不按点来也就罢了,竟然连个电话解释一下都没有,如今到底要来还是不要来也没个准信,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外婆跟夏清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是亲昵地握着夏清越的手,她倒是一贯的好脾气:“老头啊,大过年的你就别气了,咱们有延川和清越陪着就挺好,其他人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拉倒呗。说句实话,我还不乐意让她过来呢,这个小李上次来就是想让我们帮她给领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