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清越极力阻止,可是沈延川还是不放心她只身赴宴,坚持要陪同她一起去。
夏清越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一起了。两人驱车前往方妍家的路上,夏清越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家的事情乱七八糟,连我自己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你又何必要掺和进来呢?”
沈延川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面无表情的开着车,随口答道:“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要欺负也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再说了,放你一个人去,我怕你吵不过他们。”
夏清越对他这张毒舌的嘴已经完全免疫了,早就学会了自动在脑海里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部分。
夏清越坐在副驾驶座上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去跟他们吵架的,”她顿了顿,垂头说道:“我只想尽快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回来。”
沈延川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东西是什么,车里的气氛凝固了几秒,沈延川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夏伯父的事,我之前完全没有听你说过……你要节哀。”
夏清越有些勉强地冲他笑了笑:“我早就已经伤心过了。”
沈延川迟疑了几秒,又斟酌着语句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她:“所以方姨改嫁之后,你就一直一个人过了?”
夏清越点头:“嗯,我爸还没有去世之前,我母亲就跟她现在这个丈夫来了A市。父亲过世之后,我母亲有一段时间就叫我来A市跟他们一起生活。她现在这个丈夫好像还挺有钱,家里又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所以并不欢迎我……也怪我自己粗心,当年走得太仓促,连我父亲的东西都忘了拿走,否则也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让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夏清越的神情有些懊恼,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要回去把父亲的东西拿回来,可屡次回去屡次被方妍的丈夫和大女儿刁难,就是不肯把她父亲的遗物还给她。如今也不知他们这一家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究竟要怎样才肯还给她。
沈延川表情平静地开着车,心脏却被一阵阵钝痛感袭击。他一直以为这些年就算没有他,夏清越也会跟以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经历这些。
父亲还没有去世,母亲就抛下家庭改嫁了其他人,想也知道夏清越心里有多愤怒。夏清越性子有多倔他是知道的,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只能被迫来到母亲的新家,跟母亲的新家庭生活在一起,这期间究竟受了多少委屈,让她连父亲的遗物都来不及一并带走,就这么仓促地逃离了那个地方……沈延川光是想一想,心脏都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捏住一般,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她甚至都不愿意称呼方姨现在的丈夫一声“继父”,可见对方对她的态度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
“不要担心,”沈延川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用力踩了一脚油门:“今天一定会拿回来的。”
……
方妍的现任丈夫姓廖,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小老板,年收入数百万,在A市郊区某别墅小区里坐拥一套别墅,那就是夏清越和沈延川的目的地。
一路上沈延川默不作声地把车开得飞快,出了拥堵的市区以后,夏清越只感觉沈延川的车速飙升,车窗外的风景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不到二十分钟就临近了廖家所在的小区。
夏清越望着车窗外的这段路,过了这么些年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没想到沈延川这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要知道同样一段路程,六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可是在寒风里走了足足一整夜,才终于从廖家走到了市区,只身一人在天亮时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那时候她只有十六七岁,总觉得这条路似乎长到根本没有尽头,总觉得自己走到死也走不到终点。
廖美婷自从得知夏清越今晚要来家里吃饭,就开始精心收拾打扮自己,穿上自己最贵的衣服,戴上自己最贵的首饰,准备在夏清越面前好好嘚瑟一番。
廖美婷第一次见到这个从江南小镇过来的继妹,就对她格外不喜欢。虽然她母亲早逝,父亲会再娶是迟早的事,可是她当时还是不能接受方妍这个长得像狐媚子一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继母,因此也顺带不喜欢这个要来家里跟自己分资源的夏清越。
她原本以为夏清越从小在那么偏远的江南小镇长大,一定是个土不拉几的村姑模样,可谁知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被对方那张比方妍还要更精致出挑的脸给震惊住了,而且夏清越人如其名,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感。廖美婷不得不承认,这个继妹的美貌程度比她自己高太多了。
这让她更加厌恶夏清越的到来,一想到往后都要跟一个比自己漂亮这么多的同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巴不得夏清越越早滚蛋越好。
更令廖美婷生气的是,她虽然比夏清越大一岁,但是由于她念书比旁人晚,所以跟夏清越是同一级的学生,可是夏清越的成绩却比她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这让她的嫉妒心和对夏清越的排斥感更加旺盛了。
好在夏清越虽然哪哪都好,唯独脾气倔得像头驴。廖美婷本以为夏清越跟她母亲方妍一样,是冲着她爸的财产来的,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并不是这样,非但她不想让夏清越住在家里,夏清越自己同样也不想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