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

“你别动，坐好了。”

霍櫂看着近在咫尺的细腰，忍了又忍，没忍住抱了上去。

穗安浑身一僵，“你找死……”

死字刚出口，又觉得不吉利，她终是没狠心的骂。

霍櫂贪婪的嗅闻着她的体香，嘴角勾着一抹欠揍的笑意，“要是我们都败了，你就别撑了，带着柒柒离开这里去国外，依着你的本事，去哪里都能生存。祖父以前说留给你的那笔钱，存在国外的银行，遗书里都有详细的信息。”

“你能不能闭嘴？”

他笑声低沉，“我知你厌我，但我现在不说，许是再没有机会了。穗安，我其实很后悔，当年不该心里只有仇恨，以为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你看，都蹉跎了。”

穗安的眼睛已经一片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压住声音的颤抖，“你得活，好好活下去，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些人都需要你。”

“好，我尽力。”

穗安轻轻咬着下唇，她知道“尽力”二字的分量，如果能活，谁又想死？

她吸吸鼻子，“眼睛没什么事了，不过我给你做的丸药还是要吃，我会再叮嘱小土豆，他让你吃的时候不准凶他。”

“好。”

说完，他站起身，“明天就要开拔了，我去看看柒柒。”

穗安点头，“我陪你。”

柒柒正在吃糕点，看到霍櫂就拿了一块喂到他嘴边，“爸爸，吃。”

霍櫂张嘴咬住，柒柒又给了穗安一块鲜花饼，然后坐在俩个人中间吃。

“爸爸妈妈，学校的小朋友父母都住一起，你们什么时候也住一起呀？”

这几年，她一直在给父母保媒拉纤，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

霍櫂捏捏她的小脸蛋，“等我这次回来，回来就搬来跟柒柒一起住。”

“真的吗？”小孩眼睛亮晶晶的。

穗安知道这是霍櫂的套路，也就没戳穿。

“那我们三个睡一张床好不好？我在中间，爸爸给我讲故事，妈妈拍拍我。”

“你都多大了还要拍拍睡？”

“好不好嘛？”

霍櫂当然觉得好，那是他求之不得的画面。

他不由看向穗安。

“如果我能……回来，我们睡一起。”

穗安白了他一眼，“你试试。”

“你妈妈答应了，那你在家等着爸爸，嗯？”

柒柒很开心，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他们陪着她看书下棋玩洋娃娃，一直到了11点她才睡觉。

霍櫂把她抱回卧室，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亲在她额头上。

拿起军帽，他对穗安说：“我走了。”

明天开拔，他今日自然有好多事要忙，穗安点点头，“我送你。”

今晚月色很好，像银子一样铺了一地，俩个人踏着月光往门口走。

院子不大，走不几步就到头了。

霍櫂来到门口，对她说：“回去吧，照顾好柒柒和你自已。”

穗安点头，“你也是，我方才给了土豆很多药。”

“谢谢你。”

“保重。”

她先转过身。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霍櫂内心一阵激荡，忽然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穗安低头，看着腰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眼窝有些热。

她刚要动，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说：“穗安，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穗安的手捏了捏，还是坚定的掰开了。

她转过身，看着男人，“如果人生有遗憾，那么就是错过。我们既然已经错过，那就用朋友的姿势告别。霍櫂，无论你是我的夫还是我的友，我都等你。”

霍櫂闭上了眼睛。

果然，人生总有遗憾。

“走了。”

他转过身去，脚踩月光，大步往前。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