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垂眸的连如湘忽然开口,“柳小姐,宁心静气,不要激动。”
柳梦萍忙道了歉,紧紧闭上嘴。
穗安目光转向了连如湘,“先生,这头脑有病,诊脉也能诊出来吗?”
连如湘神色温和,好像昨天的龃龉根本不存在,“那是自然,不过少夫人还是别跟我说话,我可没那一心二用的本事。”
穗安说了声抱歉,然后静静看着。
大概半盏茶,连如湘收回了手。
柳梦萍问:“先生,我可比昨天好些了?”
连如湘点点头,说了一堆高深的话,最后安慰柳梦萍,“您这还在小月子里,本就气血两亏,万万不可心急。”
柳梦萍咬着下唇,满脸的愧疚,“可行舟为了我已经奔波了很久才找到您,现在又日夜担心,我想要快点好起来,省的他练兵都不安心。”
这么明显的秀,穗安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的表现都不及霍櫂的十分之一。
穗安并不理会柳梦萍,而是看向连如湘,“先生,那她的病都需要开什么药?一天行几次针?”
“少夫人似乎对兰某的医术很感兴趣?”
“这不是信不过您吗?”穗安笑眯眯的说着最气人的话。
“毕竟您连我的喜脉都能诊错了,刚才您也听到了,少帅可十分重视柳小姐这个妹子,要是您下错针开错药,少帅可是要杀人的。”
连如湘去拿针的手微微一动,随后又泰然自若。
“医者,唯有尽心而已。”
穗安长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慨叹连如湘的命运,还是别的。
柳梦萍好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她冷冷道:“少夫人,我这里不方便,不能招待您了。”
穗安忙摇头,“你不用管我,我本就是少帅让来看着治病的,你随意。”
“你……”柳梦萍紧紧咬着下唇,她提高了声音,“如意,带少奶奶下去喝茶。”
穗安这次没拒绝,她站起来,只是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柳梦萍额头冒汗。
等确定屋里屋外都没外人时,柳梦萍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连如湘蹙眉,“她就是在激怒你,你生气,就输了。”
“这个贱人,几次都弄不死她,真是邪了。”
“她以前在涿州乡下待过?”
柳梦萍点点头,“是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和她娘被赶到涿州永平地界儿
,一直住到她父亲接回来冲喜。据当时去接的管家说,她正从山上割草回来,手上脚上全是泥。”
“那她母亲可会医术?”
柳梦萍想了一下,“她们家以前是开生药铺子的,寻常药方肯定识得几贴,怎么了?”
连如湘松了一口气,他一度以为,阮穗安就是兰心的那个女儿。
但地方对不上,虽然都在涿州,但永平和他去的那个地方刚好是南北两端,还隔着一条江呢。
只是巧合罢了,他早就听说那女孩被人丢入了江中,他给这女人从气势上吓住了,这不应该。
兰心已经被那人抓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兰顾神医这个名头他是名至实归,怕什么呀。
更何况,还有柳梦萍给他兜底……
“神医,您在想什么?”
他低声道:“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柳梦萍微微眯着眼,她能感觉出来,霍櫂对她的耐心越来越稀薄。
她要是“病”再不好,恐怕会失去了在他面前的价值。
“就这些日子吧,找个合适的机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要先除掉阮穗安。”
连如湘也是同意,虽然她不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但她太讨厌了,必须除去。
“那也往她的饭食里下番木鳖?”
柳梦萍忙摇头,“不行,上次就是她识破的,对付她不能用这些方法,她死了霍櫂会调查,我们只能借霍櫂的手。”
连如湘双目炯炯的看着她。
“你再给我弄点上次的那种药,要更烈一些,这次我要让她身败名列,被霍櫂杀死。”
连如湘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她说的不过是天气好坏这样的小事。
……
穗安喝了一盏茶,心说房间里的俩个人大概密谋的差不多了。
在来之前,她心里还疑惑柳梦萍和连如湘是不是老相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
那么,赵家和那位刘记者中的番木鳖,很有可能就是连如湘的手笔。
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又想要做什么。
能跑到赵家内宅下毒,她可不信柳梦萍这种内宅妇人能做到。
正想着,那个叫如意的丫头跑过来,“少夫人,我们小姐请您过去。”
穗安推了茶盏,心说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去了卧房,看到连如湘正准备施针。
穗安顿时眯起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这套针还是母亲的。
没想到在连如湘这个狗贼手里。
柳梦萍看着她道:“嫂子兰先生要给我施针但怕我受不了影响效果需要有个人帮忙您能帮我一下吗?”
施针又不是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