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人群连忙让开小路。
姜丰虎哼了一声,就摁住矮个汉子的手腕,硬生生递给郎中。
那郎中稍稍一把,无奈摇头,“肾经有亏,肛有大痔,此人一看就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还总食油腻之物。”
“这哪里会是流民,又在这儿领什么粥饭,真是不知害臊!”郎中嫌弃不已,把这肥腻手腕往地上一砸。
矮个汉子慌得咽唾沫,“我……你们……”
流民们一听,更是火上心头,终于知道原来都是假的,他们险被利用!
大伙冲上前,一人一口唾沫,恨不得淹了许家这几个小人。
“好你们些脏心烂肺的,我们难得有口热饭,你们竟想捣乱!”
“差点就上当了,我们和你们啥仇啥怨,说个清楚!”
“人家姜家善人费心费力,你们却要冤枉人家,我看你们就是欠揍!”
流民骂完就撸袖伸腿,拳脚像雨点似的,朝这几个砸了过去。
没一会儿,几个许府家仆便抱着脑袋,被打得满地直滚,只能哇哇求饶了。
李七巧叉起细腰,掸了掸身上浮灰,舒坦地吐了口浊气。
秦不同觉得痛快,搂着一旁的店小二大笑,又赞许地看向李七巧。
“原以为冯老板是个能干的,不想她这儿媳妇,也是这般聪慧,遇事不慌不乱,要是换作其他妇人,只怕早就六神无主了。”他小声叹道。
姜丰虎晃着大牙,克制住了吧唧媳妇的冲动,“嘿嘿,还是我媳妇厉害啊,几句话就让他们现原形了。”
他摸了摸下巴,又道,“咱们大张旗鼓施粥,看来是有人眼红嫉妒了,就想来搞破坏。”
李七巧晃晃头,“只怕还不止呢,能这么费劲来坑咱们,弄不好还是和咱或是秦菜居,有过节的人。”
此事不能就此作罢。
于是,李七巧思忖一下,就找来粥棚旁边的衙役,请他们把许家家仆带走。
务必查明主事之人。
衙役们都很给面子,拍着胸脯保证后,这就上前把人给押走。
折腾了这么一通,等回到家,李七巧揉揉发酸的肩颈,把事情跟全家一说。
小糯宝觍着白溜溜的小脸,笑得像个小太阳,她就知道,二嫂一定行的~
小家伙拍着小手,嘴甜地蹭过去,在李七巧的怀里拱来拱去,“二嫂嫂好腻害呀!”
冯氏扯过闺女,拍拍她小腚。
“你二嫂今天怪累的,你可别闹腾她。”
说完,她又笑道,“老二媳妇,你这事办得确实不错,以后家里更多的事,娘就能更放心交给你们了。”
今日虽有惊险,冯氏倒不苦恼,反而还挺欣慰。
日子难免有些挫折,这才哪到哪,以后家里的日子会越发富贵,弄不好还会有更大风浪,要是这点小事都经不住,哪还得了。
要紧的,是孩子们能独当一面,她这个做娘的,也觉得像只老母鹰,看着身下的小鹰羽翼日渐丰满。
心里踏实得很。
等李七巧回西厢房歇下,冯氏就起身,去后院剁鸡菜鸭食了。
这时,姜丰年从外面进屋,找了一圈见丰景没回来,忍不住惊讶。
“娘,老二他们回来时,没把老四接回来吗?丰景明后天可是休沐啊。”姜丰年嘴巴张得老大。
冯氏一拍大腿,这才想起,今日还有接丰景这回事呢。
姜丰虎也才记起此事,着急得直挠头。
“坏了,瞧我这脑袋,光想着媳妇今个儿累了,着急赶回来,咋把去书院接孩子给忘了,要不我现在再去一趟,趁着天还没黑。”
冯氏真想踹他两脚,但还是忍住了,“你个糊涂蛋,脑子里就同时装不了两件事!”
“娘,老二也忙一天了,要不然还是我去吧。”姜丰年轻笑两声,这就去备马车了。
而此时,城里,韦氏书院前。
姜丰景穿着一身水蓝长袍,抱着书袋子苦等,却没有等来二哥,反倒等来了笑意盈盈的阿黎。
阿黎招招手,就轻快下马,“我想着明后天书院兴许休沐,怕你不在,就想趁着今晚前取走画,你怎么在门口杵着。”
姜丰景不好意思说,是家里人忘来接他了。
只腼腆笑笑,挺直身子,先作了一揖,就忙从书袋翻出了画本子。
“这是,我这几日画好的,加了些自己的新意进去,也不知大人喜不喜欢看。”丰景还有点忐忑。
阿黎好奇接下,打开一看,很快就亮了双眼,“怎么还在画里讲故事,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乐坏了,又掏出个金锭,塞进丰景怀里,“画!接着画!”
等马不停蹄赶回客栈后,阿黎满怀期待,这就把画本子,放在了穆亦寒的桌案上。
黄昏时分,窗外的萧瑟伴着霞光,杂乱地映入房中。
穆亦寒睡得昏沉,醒来后揉揉耳后,这时瞥到了画本,就顺手拿来。
他翻开第一页,长眸微微一眯起,喃喃读了出来。
“第一话,仙女宝宝初到姜家……”
穆亦寒目光盯住纸上,看着那刚从水里被救下,正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奶娃,顿时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