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景亦是如此愉悦。
趁着盛夏未过,在家这几日,他便总在院子里围着妹妹转悠,巴不得把过去亏欠的全补回来。
而小丰苗见状,也是“不甘示弱”。
俩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天天黏着糯宝不放,各种“争宠”时的日子了。
雨后天晴,小糯宝穿着小褙心,露出肉趴趴的胖胳膊,对着外面水坑里的蜗牛壳,就是一顿调皮乱踩。
身后跟着的两个哥哥,像俩只小尾巴似的,也亦步亦趋,追着她的脚印,踩出“吧唧吧唧”的动静。
有人陪着小糯宝一起幼稚,让她心情美得飞起,整日里眼睛弯成月牙儿。
丰景和丰苗也颇有成就感,更爱献殷勤了。
这两日,俩小子不知又想了哪一出,时常趴在地上,让小糯宝坐上他们的背,玩着“骑大马”的把戏。
姜丰年和姜丰虎看了,都羡慕地不住摇头。
也就两个弟弟还能这般童趣,他俩虽也想陪妹妹玩,但都这么大人了,要是还在院子里爬来爬去,岂不是让乡亲们笑话。
这天晌午,冯氏望着院里的三个小家伙,嘴角笑到耳后,这便要洗出一盆花盖蟹,想趁着丰景在家,做个蟹黄面条吃。
自打海货应季了,全家吃过好几次蟹子,也就丰景不常在家,还没享过这口福。
新鲜的螃蟹蒸熟,再把里面的蟹黄取出,炒成蟹黄酱。
到时候,再往热腾腾、软乎乎的面条上一拌,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这个吃法,冯氏也是听仙泉居的客人提起的。
她坐在凳上,边挖蟹黄边道:“听说京城那边,一到了这时节,那些富贵人家,都是要吃几次这蟹黄面条的,咱今个儿也赶个时兴,弄一回给孩子们尝尝。”
里屋的李七巧,怀里正抱着小春哥儿,手上在缝着带绣花的鞋面子。
她点头应了声,又听到提及了京城,就不免想到了宋老。
“对了娘,说起京城,那宋老怎么自打回了京,就再没有回来的意思了,有时还听糯宝念叨起他来呢。”李七巧随口嘀咕起来。
想到这位贵人,冯氏目光沉吟:“宋老啊,他还留了个锦娘在咱们村,不会不再露面的,人家是国公爷,贵人事忙,哪里能总往咱村跑,多半是在忙些啥朝堂大事吧。”
娘俩正这么说着,偏巧这时,一封从京城来的书信,就被驿差送了过来。
姜丰年在门口接过书信,待打开来一看,不由惊讶了下,此信正是来自宋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人可真不禁念叨!”冯氏忙擦干净了手,指着上面:“宋老都说了啥,丰年你快读读。”
姜丰年点了头,一目十行先看过一遍,这才知,宋老在书信上,先是问了糯宝和姜家人安。
后又询问了锦娘可还安好,有没有给姜家添麻烦,还请姜家多担待。
“锦娘那姑娘,平日里呆呆傻傻,从不出屋,只天天黏着引儿,能给咱添啥麻烦,宋老真是太客气了。”孙春雪插嘴道。
宋老还在信中提及,宫中的要事是一桩接着一桩,他实在走不开,等忙完了这阵子必定会回来。
他生怕糯宝把自己忘了,又特地备了一点小礼。
连带着给锦娘的衣物,到时候,会一并请镖师送来。
姜家人一起围着听姜丰年读信,不由喜笑颜开,宋老还是如此惦记着糯宝。
而不多时,宋老信上所说的物品,便由两个从京城来的镖师,一同送到了大柳村。
那两个镖师共抬了两个箱子进来。
其中一箱是为锦娘备下的,秋冬的穿戴用物,余下的那箱,就是给小糯宝的了。
本以为,宋老这回送糯宝的,多半又是些衣裳首饰,或者是些稀奇古怪的珍宝、玩物。
可一打开另个箱子,扑面而来的,却是阵阵冰凉之气!
冯氏他们不免吃惊,盯着上面的冰块出了神,这时,还是李七巧眼睛尖,忙指着冰块
“底下,底下还有东西呢娘!”
冯氏揉揉眼睛,这才看出,上面的大冰之下,还隔着块厚厚的木板子,而木板
冯氏忙招呼着儿子们,把整个箱子都给拆开。
待把冰块和木板取下,众人惊讶发现,原来这中间夹着的,竟然是两筐冰镇着的荔枝!
那荔枝上还带着枝叶,叶子绿油油,甚至都没有卷曲之状,可见仍很新鲜。
姜丰年顿时惊叹:“听说这荔枝是长在岭南一带的,离咱们北地可隔着十万八千里,想必这一路送来,定是快马加急,中间还不知换过多少次冰!”
冯氏也摸着心口窝,觉得新奇极了。
这荔枝于他们北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稀罕物,别说平头百姓了,就算是王公贵胄,若想吃上几颗,那都甚是困难。
但自家却得了两筐!
是整整两筐!
若说出去,真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宋老竟为了糯宝,肯花这么大心思,冯氏替闺女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真不知咋谢人家才好。
这会子,小糯宝从外面疯跑回来了,一看到这新鲜圆润的果子,小家伙顿时馋得冒了口水。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