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崖岛的西北部,有一个深广的峡湾,名断龙湾。这个峡湾与别的海岸不同,并非是缓坡而下,海下在某一个深度陡然出现深渊裂口。青玖同她说起的时候,十分忧心地劝告她,不要以身犯险潜入深渊里头。
南荞倒是能想得通,这断层的深渊应该类似于马里亚纳海沟那般,这里大抵是大陆与海洋板块的交界处。
如今望过去,这里全然便是满目疮痍、山崩地裂的场景,沿海山丘好似被生生撕裂,林木尽毁,泥淖之中依稀辨认出一些村落的残垣断壁,妥妥便是台风过境,龙卷风肆虐之后的惨状。由此可见当时的水龙卷威力之强盛。
白惑当时该承受着怎样巨大的痛楚?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很痛。
南荞站在海滩凸起的岩石之上,海风裹挟着九月的寒凉,吹得她裙袍猎猎,青丝飞扬。她眼角余光里能看到身后混乱沙滩上,一大群侍卫严阵以待,杂乱的风带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虎统领怎么还没带王爷来?到时候人跑了,咱们是抓还是不抓啊?”
“老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都说王爷中邪了,这样的,谁不中邪啊!”
“就是就是,要能摸一下,爷我立马可以去死!”
“嘘嘘嘘,王爷来了!”
南荞勾起嘴角,总算来了,风太冷了,她压着色阶,藏下灵息,现在都有些冷得发抖。
海滩上一阵骚动,又一群卫队鱼贯涌来。
南荞再装无视那就很假了,她转过脸来,看向带头过来的那个男人,云辽。
魅族皇室的基因摆在那里,若单看脸,云辽属于硬汉粗犷的型男,但是,他害了白惑,私下做的事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南荞想起那晚的场面,心里就一阵反胃。
南荞看向他的时候,他连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直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那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今日实诚是打扮了一番的,就怕他们发现不了,穿了鲜艳的红裙配白披风。红与白,炽热与圣洁,永远能震撼看客的瞳仁。妆也画得浓淡相宜,姑姑派给她的侍女的技术也能与琼衣媲美。
南荞压抑着满腔的恶心,佯装神色仓惶地后退了几步,顺势脚在岩石上一滑。
“啊!”她整个人往后倒去。
摇晃的视线里闯进一个土黄色的身影,腰上一紧,她被拉了回去,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云辽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都扑面而来,让南荞浑身汗毛倒立,并非恐惧,而是反感。
南荞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却紧紧搂着她的腰,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那一双鹰眼盯着她,如同豺狼虎豹盯着鲜活肥美的猎物,眼中是毫不收敛的贪婪与张狂。
“放开我!”南荞握拳敲了一记他的胸膛,皱眉厉喝。
谁知云辽非但不放,另一手直接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一下就把她的拳头拢住按在他胸口!而且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更紧了,让她整个腰部及以下都贴在他身上。
南荞瞪大了眼,因为隔着衣衫,她都能察觉到这个无耻的男人那难以遏制的勃发躁动,抵着她的小腹。他还毫不掩饰这赤裸裸的骚扰,生怕她没发现。
明白了,这个男人看来是一点君子的姿态都不想摆,连假装都不愿意。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正在计划着将她就地正法了。
好在,她对这人的品格恶劣程度做过假设,这样的人,如何过分,似乎都不过分。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新获封的清熙郡主。”云辽的手甚至还在她腰上婆娑了一下,满目轻浮,“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荞强忍着把他震飞的怒意,语气逼人:“我不仅是鎏潮的清熙郡主,还是方觉的懿阳郡主,太息尊者的义女!你今日若对我不敬,纵然万分之一的几率得势,太息宫也不会承认你!”
果然,云辽一愣,这话对他起作用了。要借什么立嫡立长的名号起事,说明他对于那些虚名还是在乎的。太息宫不承认他,就好比联合国不认可,他得了王位,也会被天下嘲讽耻笑。
云辽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南荞跳下与他同站的礁石,一脸戒备。
云辽端起虚伪的笑:“不知清熙郡主来我逐崖岛有何贵干?两军交战,郡主此举未免太过胆大了些?云青玖会放任你独自前来?”
说着,他四下里看了看。
南荞心想,他倒还不是个草包。青玖的确要陪着她来,被千里眠拦住了,说他陪着,反而引起云辽的戒备。
南荞道:“我来找我未婚夫有何不可?!我还没嫁过来,就还是方觉之人,你们打仗是你们国家内部的事,却央及了白惑,我难道不能过来兴师问罪吗?!”
云辽看着她发火的样子,心念着绝世美人生气也是美到令人挪不开眼,也不知她在他身下哭闹起来,会是怎样销魂滋味。
幸亏南荞没有读心术,否则得被他,还有周围这一圈雄性心底各自的意淫恶心得隔夜饭要吐完。
“郡主这其中可真是有误会啊。打仗难免有伤亡,况且当时我们作法并不是针对白境主,他自己中途加入受到波及,这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郡主若是因此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