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咳嗽声后金光瑶渐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喉间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金光瑶环顾四周,皆是一片漆黑,待转过头时却被直勾勾地瞪着他的眼睛吓得惊了一下。可对面聂明玦好像并没有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尝试着思考自身的处境时聂明玦突然一拳迎面袭来,金光瑶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这终结他生命的时刻。
可一会过去了,金光瑶甚至连一丝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他有些讶异的睁开眼,却看到聂明玦的手臂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
金光瑶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他居然可以转身,当他俯面向着整个棺底的时候,他看到了已经血肉模糊的自己。
手臂处的伤口早已结痂,躯干因为在这狭小的棺内正面承受着聂明玦的怒气早已被打穿了好几个巨大的窟窿。而受伤的手臂反倒因为聂明玦无法伸展开来而成了最完整的一部分。金星雪浪袍早就被血污浸透了,只有几片布料上的牡丹花纹能依稀辨别。
金光瑶察觉到自己的魂魄可以穿透棺木,不顾嗓眼嘶哑残破对着无边黑暗扯起嘴角:“死就死了,怎么上天也大发慈悲的垂怜我,让我去人世间再看最后一眼?”他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残尸,“我这种人,怎么也会,被垂怜啊······”
“罢了,既然天让我走那我就再走一遍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信命了。”
金光瑶吃力的移动自己的身体穿过棺木,看到了在附近巡视的蓝氏子弟,摇摇头笑了一声:“比不上。”
暮秋时节的雨总是带着冬日的凛冽,透明细长的雨丝穿过金光瑶的身体,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而金光瑶站在风雨交织的世界中独自一人,孑然一身,身魂萧索。
他漫无目的的晃向远方,走到薛洋的坟前抬起手无奈的挥了挥“可不是我不给你修葺这坟头,是我实在无能为力,成美,你可别怪我。
成美,地下冷么?还是你已经投胎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希望你的下辈子一定要和我完全不一样。
成美,这辈子晓道长的风雨有宋子琛挡了,下辈子你也机灵点,生个好人家,再也不要被人骗了,安安稳稳的随心而活就是我对你最大的祝愿了。
成美,我走了,之后可能没人来看你了,你也别老抢人家的东西,好好地付钱买你想吃的糖,想吃的酒糟汤圆。
成美,我再去看看他吧,最后一眼了,在门外看看就行了,你也别说我没出息,不再看看他的话,总觉得不放心。
成美,我走了。”
金光瑶笑的眼睛都红了,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成美,你若看见苏涉了给我带句话,说多谢他的肝脑涂地,我只不过是记住了他的名字。”
金光瑶到达云深不知处时已经傍晚了,今天的雨下了一天,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雨丝打在地上,落在心上。
姑苏除了雨,还有一片挥之不去薄雾笼在周身,看什么都是朦胧的一片。
当他靠近寒室的时候听到一阵乐声,心下诧异在此时有谁会在寒室演奏《问灵》。又仔细听了听却突然愣住了,这分明是蓝曦臣裂冰的声音,金光瑶是会解琴语的,可他仍然听了三四遍才敢确定蓝曦臣吹奏的意思是“阿瑶尚在否?在何方?可归乎?”
金光瑶突然发疯一般想再见见那个男人,想看看他的脸,他的眼睛,他常挂在嘴角的笑。
他跌跌撞撞闯入寒室,却被目光所及惊呆了。
姑苏蓝氏双壁不胜酒力天下皆知,可眼前的寒室满地散乱的酒坛,而他世家公子之首的二哥蓝曦臣正发丝凌乱的靠在书桌之前,手中攥着蓝氏的云纹抹额指节发白,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阿瑶,阿瑶,回来······”
裂冰就被随手的扔在右手边,蓝曦臣不断的重复着一杯酒一遍《问灵》的动作,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干哑晦涩。
金光瑶就这样看着蓝曦臣,一言不发,眼神中混在着多种情绪,有心疼、有爱,其余不明的中仿佛能看到丝丝悔意。
蓝曦臣靠着书桌昏睡过去时已经接近破晓,金光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轻、发热。他轻轻地笑了,笑得好看至极,笑着笑着他就看不清了“二哥,你们这姑苏的雾好烦啊!”
“我都看不清你了。”
金光瑶虚虚的环住蓝曦臣的肩脖:“二哥,你一定不知道吧,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开始喜欢你啦。那个时候你带着蓝氏藏书阁的书出逃,风尘仆仆,有些狼狈。
可无论多么困难的事情,多么巨大的苦难,你总是笑着的,就像当年你喝完我煮的粥笑着叫住我让我不要叫你蓝宗主,叫曦臣就可以。
不过你当时虽然狼狈但我看到你时心里只有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我想来是配不上你的,你是世家公子首榜首名,而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所诞无名之子。后来我与你结拜,不择手段归宗认祖,做万家之首的仙督,世人尊称敛芳尊之时,我以为我已经能赶上你了。
可二哥,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聂二公子,没有算到无论再怎样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