裦古人云“三人成虎。”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后,也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另一种真相”。
重活一遭,季明昭若是还看不出身边的这些小丫鬟,乃至徐纪兰和徐颖等人都小心翼翼地瞒着自己,阻止自己探听外面的风声的话,季明昭真是白活了一世。
哪怕不看她们,光看今年自己收到的帖子数量,季明昭便知道自己现在在外面的名声是什么样子了。
京城这些人没什么别的爱好,一年到头就是各种各样的宴会,尤其是在中秋这种大节上,更是有数不清的名头举办宴会,而自己今年这边除了胡薇和徐颖给的帖子,竟是再无其他。
而根据她安插的钉子,季淑怡那边可是热闹得很,虽然名门望族不愿意请季淑怡这么一个婚前失节之人,但京城还是有数不清的小门小户等着攀附太子,眼下正跟季淑怡打得火热。
季淑怡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受了那些人的恭维,听说现在外头的风向已经变成了季淑怡和太子早就两情相许,而自己仗着徐家的势力棒打鸳鸯。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还有什么自己对季淑怡怀恨在心,亲手设计,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高景对季淑怡一见钟情云云。
总之,全是自己的错处。
风向太过明显,明显到季明昭开始怀疑推波助澜之人到底是谁,若真是赵高景和季淑怡,那他们也太蠢了!
毕竟现在的名流圈子里当日的情形已经传得一清二楚,季明昭专门让人放出消息时不加半点倾向,主打一个客观公正、事无巨细。
是非自在人心,有没有效果端看自己称病没去中秋那日的宫宴后宫里这些天流水似的补品便可知一斑了。
虽然名声被毁,但季明昭此时却不紧不慢,甚至传信给了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帮着季淑怡把自己骂得更狠些,顺带着多踩一踩徐家。
至于赵高景,季明昭还没准备现在就对他动手。
赵高景此人说起来和季霖是一路货色,都是见利忘义之徒,欺压别人时满口大道理,但一旦触及他们自身的利益,又跑得比谁都快。
回忆着那天大殿之上赵高景的表现,季明昭勾起一丝冷笑。
恐怕现在那厮还觉得自己是那个对他情深意重,任打任骂,甚至可以为他舍弃一切的痴情种吧?
既然他迟钝,那自己当然要趁着他被禁足的这段时日好好地为他“扫清障碍”。
复仇的事情她可以忍,但徐家现在如烈火烹油,是一刻也等不得的,因为季明昭知道,在不久之后她的大舅舅就会得胜归来。
上一世,大舅舅徐继平大败西戎后回京述职,作为保家卫国的英雄,徐继平一路上就受到不少百姓的跪地欢迎,甚至有人称徐家为华朝保护神,对着徐继平喊万岁。
待回京之时,还有不怀好意之人带领着百官跪地迎接大舅舅进城门,要不是大舅舅反应及时,连忙翻身下马对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个头,又亲手把文武百官一个个扶起来,恐怕当日他大不敬的名号便会传遍全国。
但就这样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将徐继平居功自傲、得意忘形而误了觐见皇帝的时辰一事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引得徐家进退两难。
进之,则不敬天子,有僭越之心,是为乱臣贼子;
退之,则辜负同僚、人民与有荣焉之心,显得皇帝是小气之人。
原本徐继平自此上交兵符,自请罢官,急流勇退才是消除皇帝疑心乃至天下人揣测的最好时机,可偏偏徐家人一脑门子保家护国,一心只想着平定西陲,半点不懂帝王心术,急吼吼地便要回边防不说,还要带着徐家小辈一同过去。
徐盛安在南境的声威无人能出其右,京中无质,徐家年轻一代又在飞速成长,即将在西部出现第二个徐盛安,二十万徐家军,大半个朝堂上的武将皆以徐家为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徐家,危矣!
想到这里,季明昭立即修书一封传给徐盛安,想来以外祖父的脾气,估计现在正因为外头流言的事情不愉快,昨天徐颖还说,家里外祖父练枪的稻草人都被扎坏了好几个,是二堂哥劝了好久才劝下来,没让他直接告到皇帝面前。
而现在季明昭正是想通过流言让皇帝降低对徐家的戒心,毕竟若徐家真有不臣之心,怎么能容忍有人在外败坏自己的名声?换句话说,只会打仗而不懂权术、人心的徐家,才是帝王手里最安心的刀。
徐家。
收到季明昭的信时徐盛安刚练完一套枪法,旁边站着徐家小辈中唯一的读书人徐怀瑾,还有他的胞弟徐怀笙。
下人来报说是表小姐的信时徐盛安还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确认过后连忙擦擦手从下人手里拿过信封。
“昭昭这孩子,有什么事直接到家里来说嘛,还写什么文邹邹的信,看得我头疼。”
闻言徐怀笙便明知故问地伸手问道:“那孙儿替祖父念?”
“滚滚滚!”徐盛安一把将手中的枪杆丢给他,虎目圆睁地瞪到,“显着你了?昭昭的信我当然得亲自看!”
徐怀笙状似怨怼地对徐怀瑾道:“哥,你看看祖父,满心都只有昭昭,哪里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