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被噎得不行,没好气道:“我就去见识见识不行吗?”
说完,他恨恨瞪了眼,就不能婉转点吗?
“铸剑山庄与锦瓷镇相隔甚远,最快也得半个月的路程,我们早些出发,路上就不用那么赶。”
汐玥点点头,又道:“我们雇辆马车吧,弄得暖和点。”
“你真是我祖宗。”陆斐说得咬牙切齿。
翌日,去车马行雇了辆宽敞的马车,买了几床厚棉被铺上,又添置吃食衣物等一应物品,第三日,二人就上路了。
越往北走,天气愈冷,雪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这日,陆斐再次被汐玥梗得说不出话来,他一掀车帘出去,干脆坐在车辕上,看车夫赶车。
官道上,来往的车辆颇多,时不时有骏马从身边疾驰而去,不用问,也是去铸剑山庄参加武林大会的。
“陆兄?这么巧?”旁边传来惊诧的声音。
陆斐扭头一看,与他们并行的豪华马车上,姜世达掀起车窗软帘,惊喜不已。
“姜兄!幸会幸会!”陆斐直感有缘,当日茶楼一别,不久姜世达就离开了锦瓷镇,没想到两月后,在这里又遇上了。
“陆兄这是要去哪?”
“铸剑山庄要举行武林大会,我们去凑个热闹,长长见识,姜兄这是要回平阳?”
“姜福,停车!你们也停下。”
姜世达跳下马车,神情严肃:“陆兄,你跟我来。”
陆斐不解,想着姜世达的为人,敲了敲车壁告知汐玥一声,便跟了过去。
二人离开官道一定距离,确定周围无人后,姜世达方压低声音,急急道:“你一个大盗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不要命了?”
嗯?
陆斐懵了,旋即瞪圆眼睛,不悦道:“什么大盗,姜兄你说清楚。”
他不就借了玉念珠一用,怎么就成大盗了。
旋尔,他便觉不对,玉念珠顺便送达云荒岛,据陆叔说,一路上并没有人追,照理宫里没有人发现丢了玉念珠才是。
阿玥也不是多嘴的人,姜世达怎么知道他拿走了玉念珠?
姜世达苦口婆心:“陆兄为人潇洒仗义,我知你不是宵小之辈,做大盗定有你的原因,但江湖中可不是人人都如我这般深明大义。武林大会,英雄豪杰云集,你这不是去送死么?”
“你从哪看出我是个大盗了?”陆斐就纳了闷,自己仪表堂堂,满腔正义,怎么看也不像个贼吧。
姜世达觉得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气道:“你师妹头上的白玉簪,乃御赐之物,不是你盗的,难不成是皇帝赏你们的?”
陆斐脑子有点打结,还未理清,又听姜世达道:“五年前,静安王偶得一块稀世美玉,上献朝廷,皇帝命宫廷名匠雕琢成一块玉佩、一根玉簪,一副耳坠。
玉佩皇帝自己佩戴了,又把耳坠赏赐皇后,唯留玉簪存于库房。能有本事从皇家内库拿走玉簪,不是大盗是什么。”
陆斐脑中有点乱,确认道:“你不会看错了吧,那簪子样式挺简单的。”
“绝不会!”姜世达斩钉截铁。
“我姑姑乃宫中娴妃,当年这簪子宫妃们都想要,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皇帝赏赐出去。
后来家中得了好玉,便照着这根白玉簪的样式雕刻一支送入宫中,故而我对这白玉簪印象十分深刻,绝不会认错!”
陆斐沉下脸,脑电急转,自己出身江湖,对金银器物并如姜世达这些世家子精通,但也能看出那白玉簪水色极好。
当日,他是见她衣裳半新不旧,浑身上下除了一支白玉簪再无其他饰物,先入为主,认定她是宫女,在主子身边伺候,得一两件好的赏赐,也很寻常。
加之,那日中秋佳节,阖宫主子都在紫宸宫欢庆中秋,宫女留守才说得过去。
但那根白玉簪若真是宫妃们竞相求取之物,那她的身份就不可能是宫女。
当日做贼心虚,拿到玉念珠就急急走了,也未查看其他宫室有没有人。
想着回想,他才觉不对劲,整个昭阳宫似乎就那一间宫殿的灯亮着。
住在西六宫之首的昭阳宫,插着与皇帝皇后同一块玉料雕刻的白玉簪,还拥有玉念珠这类至宝,不通人情、不知物价、不识婚嫁等各类风俗仪式。
她的身份已然明了,汐玥公主。
陆斐抱拳,尴尬道:“多谢姜兄帮忙隐瞒,我家师妹自小体弱多病,听说玉养人,奈何好玉不是想有就有的,我想着皇宫里的定是最好的,就摸去库房随便拿了一件,没成想……”
姜世达嘴角抽抽,这运气也真是,库房里那么多玉器,随手一拿就拿到最好的。
陆斐继续期期艾艾的解释:“我也就……咳咳,拿了这么一件,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大盗不敢当。”
姜世达点点头,既然不是惯偷,在江湖上没名声,参加武林大会就没什么了。
想了想,他叮嘱道:“那玉簪难得,虽说认识的人不多,到底有风险,令师妹还是不要大喇喇插在头上的好。”
陆斐自然保证,回去就让她收起玉簪,又问姜世达目的,得知他也准备去铸剑山庄见识见识,便欣然邀请他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