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不完全是那个适格者新整体的一部分，也不完全是独立思考的个体。在得到任务之后其会开始独立思考，执行任务，未得到任务时则几乎作为一种拓展器官而存在。

这种半梦半醒的结构使得这些幽灵的智能相对比较一般，尤其是判断真假的能力极差，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纠正，他们自己是完全察觉不到自己被骗了的。

这种低智能对神出鬼没的幽灵来说无伤大雅。毕竟他们从不会被人所真正看到，就算智能低一点，也足够有威慑力。真要是什么重要的事，让本体亲自指导也就好了。

不过本体现在可没空指导他们的扩张。那本体正在设法把自己飞升成幽灵，从此无形无质，变成修假之道里的真神，成为操纵一切的无形之手。

他的计划还是很隐蔽的，他脱离出来的灵魂，原本整体的人们即使有一定的基础，也对他的想法摸不着头脑。然而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接触你最多的人。

那些留着更多灵魂力量也没什么改变命运的希望的人们一不做二不休，不少还是选择了提升自己的灵魂等级。他们相互交流，共同转向，从感知覆盖路线转向了感知虚构路线。

这与让监控开始思考的路线不一样，也和制造无形无质的飞升载体不是一路。他们并没有打算制造一种自主扩张的感知网络，制造一种无形无质的活体造物，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要让自己的目光不再摧毁幽灵。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真正直视这些会瞬间崩溃的幽魂，借此深入研究这些危险的造物。

他们的想法已经不完全是自保。既然灵魂境界拉不开太大的差距，那便另辟蹊径，用施展要求人工拉开实力的差距，创造一些新的法术，也未尝不可。

他们将之称为精纯。

总之，他们开始研究这些迟钝的幽灵。他们开始找到超越本身感知的方法，并且对那个适格者的计划有了一定的理解。

正常推导的话，自然是没什么可能知道其计划的。但是如果其正在造的东西正好是他们的专业，他们刚好能跳过步骤看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没有走制造一种独立的，无形无质的感知实体的路线，不代表他们做不到。事实上这是对他们来说最简单的路线，唯一的缺陷就是消耗的灵魂力量过多，并且随着其扩张，他们生产灵魂力量的产能可能被覆盖，以至于让他们失去继续前进的资本。

对他们来说，这可以说是人造天道计划。只是由于耗资巨大，无人推进此事。

那适格者的飞升计划基本上同理。只是他们是凭空制造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考虑那么多。

他们自然知道这人造天道的危险性，他们只是没资源，也不是没技术。如此威胁在他们眼前酝酿，想要无视是完全做不到的。对方的真实目的在他们之间传开，这次他们感受到的不再是未知的恐惧，相反，由于逐渐深入的研究，他们反倒开始摩拳擦掌。

战斗力是比钱更硬的硬通货，货币只是在实力足够的情况下免于过多消耗的工具。不能顺着秩序出人头地，那便转向直接以武斗取胜，未尝不可。他们此时已经开始转向武斗。

不过他们并未承袭之前已经消亡的武斗势力的名号，而是松散地倾向于武斗。现在他们还没有分出高下，拉起组织，还处在尚未尘埃落定的阶段。

他们还没有什么感觉，只在暗中谋划，但那适格者自己却无法忽视他们。那适格者也发现了自己分明很隐蔽的计划暴露了。

发现的原因与他敏锐与否无关，如果真论敏锐，有事可做的他可不见得能察觉到什么。主要的问题在于，他无形无质的新整体此时正在变得没那么无形，并且在未激活状态下什么都看不到的器官此时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视觉，并且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正常来说，这种感知是绝对会导致其造物崩毁，然而这种视觉却完全没有导致任何后果。若不是他的造物失去控制了，那便是他的这种幽魂被外人解密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如果他的核心能力遭到破解，那他即使飞升了可能也是自寻死路，反而之后完全受制。因此，在飞升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威胁。

继续使用幽灵反击，很大可能让对手更轻易做大。想要反击，还是得另寻他法。首先，他得消灭凭空长在他整体之中的眼睛。

这些跟蜂窝似的眼睛实际上好解决。无形无质的幽灵体不怕冷不怕黑，并且其自身功能不包括任何感知，他只要将这些拓展部分放进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就能从信号的角度抑制其反馈，令其自然消亡。

原本他们依靠这种眼睛是可以看到那适格者去哪了的，在受到反制之后，他们被吸收一切可见光的黑体完全包裹，开始无法理解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他们误打误撞地识破了那适格者的隐藏计划，但那只是巧合，是因为专业对口。他们只是开始开发和利用他们产出的灵魂力量，与瞒天道的无中生有，几乎只受人类有限的想象力限制的能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他们的扩张只是受到了中高层切片大多数人的排挤，认为这些推崇武斗的人们不应该试图挑战他们习以为常，并且从中获益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