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受各种摧残而死而复生的旧适格者并非没人要的废品。他们也算很有实验价值的样品。饿死数轮之后,他被追逐修炼的势力招揽,终于能像人一般活一次。
然而在带回去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胃口都很小,什么都吃不下去,每天都显得无精打采。尽管他看起来就是个纯粹的陷入恶性演化的样子,但却反倒引起别人的注意,受到格外关注。
他被招回来时检查过身体,他居然每天还能清醒一段时间完全就是奇迹。人们研究他活命的原理,将之作为一种奇迹般地绝技看待。
人们的优待让他重新燃起希望。由于心态的转变,他的身体状况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饭量明显上升,眼看着就要恢复正常的状态。
他要是恢复了正常,别人拿什么研究。因此明明他觉得对他不错的人却有意限制他的饭量,让他完全无法恢复,身体状况停滞不前,学什么都非常费劲。
虽然他的意识并未发育过足够长的时间,但这明显的恶意还是藏在他的大脑里,不断的改变他的想法。他每天昏昏沉沉的时间明显暴涨,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研究他的人是为了研究他如何能维持清醒的,可不是看他怎么沉睡的。但凡成了适格者,哪个不会睡。
研究失效,他不再受到特别关注,从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变成了和其他被招回来的人一样住集体宿舍。
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觉醒来,他已经成了每天累得长期沉睡的一批人中的一员。
成为别人研究的目标一事成为了他的心病,他对于成为别人计划的一部分一事变得非常敏感,不论表面上出于何种原因,对方究竟对他是好是坏,他都会感觉到强烈的抵触。
适格者与一般的生物不同,他们的身体状况与自己的想法息息相关。心理上有此创伤之后,他便与周围的人开始变得截然不同。他的睡眠时间开始急剧减少,没过多长时间,他开始变得完全不需要睡眠。
在他们那个时期,不需要睡眠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自然便会不需要睡眠。不够如他这般不明原因自发不需要睡眠的则相当少见。
他的变化自然又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又一次成为了研究的目标。时至今日,他对于被研究的抵触已经相当夸张,身体状况立刻急转直下。
然而这一次,身体状况的变化却没能使他成功不再成为研究的对象。之前被他破坏了研究的人这一次与他硬熬,不论如何不肯放过他。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正因为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因此才如此被动,被完全控制。
他哪里熬的过不把他当回事,甚至有些怨念的研究员。靠熬的话,他是绝不可能熬的赢对手的。他开始恢复正常,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反将一军。
他对于控制局面的执念自那时开始显现。对于死了心要锁他一辈子的研究员,他不断尝试,无所不用其极,但却从未成功过。
那研究员倚仗制度压制他,而他不但无可倚仗,还有着过多的敌手,就他的水平,不论如何都是无法逃脱的。纵使再努力都是绝无可能的。
如此熬鹰的过程一直持续到有人质疑那研究员骗取公款,把那研究员剥夺身份为止。他不知道从他身上取证的过程是什么时候,总之在外人眼里,他显然有毋庸置疑的精神问题,成为压死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他一样,从来不睡觉,好像机器一样永不停歇,甚至在完全熄灯的情况下都不改变姿势,只是闭上眼睛,甚至不躺下。
他以受害者的身份被放出来了。在接受测试的时候,他展现出与后来人造天才相差无几的超凡天赋,之前他看到的一切他都学进去了,除了不太像人以外,他在任何人眼里都有惊世之才。
被压迫的人很可能变得和压迫他的人相近,因为他们在遇到问题,想解决办法的时候,很可能想到曾经的无助,结果采取和压迫者一样的策略。这是知识面方面的缺陷所致。
他倒也不至于走上压迫他的人的老路,但压迫的影子却已经在他内心发芽。他不再接受任何劣势,时刻在竭力寻找倚仗,并且从一个倚仗激进地跨上另一个倚仗,借助所能接触的一切优势不断铤而走险。
他一直在成功。他就像狂风中无线的风筝,被撕去支柱,如同一片被卷上长空的破布,在风中狂舞。他们这边数据与实际存量不符,其中确实少不了他的作用。
他是个会自己造风的风筝,直到遇上他的一切倚仗都失去效果的大势,才沦落至旧派最后的核心之处。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不落下风,身份地位不断攀升。
直到这一次,他再次一无所有。
适格者极难杀死,其身体的部分会不断适应任何极端条件,如果是道行足够的适格者,那连大力出奇迹的杀法都做不到。作为宏观的生物,你至多让适格者什么都想不起来,绝无可能彻底抹杀。
杀他的人并不知道他是适格者,适格者早已在历史中逐渐被淡忘,谁还记得他。他不甘失败,自己服毒,让自己在剧毒的作用下先死一段时间,等待日后复活。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