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情况的人对这场怪病毫无头绪。而作为幸存者或者一直在调查幸存者这些方面来说,他们则能认得出他所使用的攻击方式。
显然,他是选择了一种有利有弊的调查方式。一方面,由于有人能够看得出传播方式,因此在暗处很可能有另外一方在盯着他,让他自己容易马失前蹄,另一方面,由于他导致了没有镜中人弱点的人为了避免传染而减少出门,为不论是追杀还是逃逸都提供了一定方便。
这样的方便反过来又会使得追杀者暂缓解除他这个麻烦的进程。因此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快速确认一下幸存者的身份。
确认幸存者身份的办法就很简单了。由于抑制袭击影响的相关决策,哪些人脱离了管控,那些地区有未记录的异常人员流动,都是可以查到的。不用费太多事,他很快就能确认目标身份。
追杀者找到幸存者很麻烦,但如果追杀者已经找到并开始动手,那他就好找了。由于他做事的特殊性,追杀者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然而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那批追杀者并不想放过他。明明这种事的存在可以让他们利用干扰更容易地展开追杀活动,但在他开始调查时,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毕竟追杀者不止一个,他的做法想必并不是对所有追杀者都有利,而只因此获取轻微优势的追杀者也并不想管他的死活。
如此一来,本就单人活动的他眼前的情况就更麻烦了。他可不像追杀者那样拥有人数方面的优势,他并不具备在很多方面与追杀者中的任何一方对抗的实力。
作为一个镜中人,他在大意暴露了这一现实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被动。
在周身气温骤降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拿出表来,果不其然,他已经被干扰并且受到过重置级别的重创,触发了吸取周围大量热量才能触发的复苏效果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感觉气温变化才发现的。他甚至根本没有从其他方面感觉到自己遭受了袭击。
追杀者必然是可以夺走他先机的。从他们势力的通用绝技,到他把镜中人的缺点转发出去的特殊进攻方式,他已经不能用曾经用过的任何方法解决眼前的处境了。
也不是完全不能。这次的敌人迟迟不露面,想必就是不想被他的无差别自保所波及。在他意识到袭击开始的时候,敌人就已经开始规避他的射界,暂停了进攻。
对付镜中人使用不受干扰影响的活人,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必猜的。
现在,不论他是否打算大范围攻击以求自保,再过几秒敌人都会再次发动进攻。反正对方的进攻方向他无法确认是真的,那只要躲过最危险的阶段,对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发动进攻。
如果想要延长不被进攻的安全时段,他需要精确地攻击对方实际所处的位置,或者至少是大概方向。
他自然是并不知道大概方向在哪。此时他只能随便蒙一个。在攻击范围内躲藏的正常人的方向太多了,他根本没法确认。
这种情况确认也意义不大。于是他放弃了确认方向,随机挑选了一个最近的活人发动了进攻。
他的运气并不怎么样,他失败了。他瞄准的方向与他真正该瞄准的方向截然不同,敌人因此反而抓到了一个最好的进攻机会,发动了干扰。
由于此地温度已经过低,已经没有了再一次触发保护的客观条件。只要再抽一遍意识体,相关的镜中人是无法抵抗的。
正常人与镜中人的差别就是如此明显。双方在同一件事上的容错率截然不同。
不过要说正常人容错率有多高,倒也没有。
敌人自发现身靠近,那个本该受到干扰影响的镜中人却在他贴近到过于接近的距离之后动了。
干扰的压制力应该可以让镜中人直接跳过某段时间什么都意识不到的,突然能动只意味着一件事。
但如果对方是正常人,第一次降温根本没道理打出来。第一次袭击自己早已经暴露在了对方的反击范围。
容不得他考虑清楚,随着腿部的脆响,他已经不可能再拉开距离了。
没有点后手,这观察员哪敢趟这个浑水。这便是他的重要底牌之一,他可以将自己作为镜中人的缺点转嫁给别的目标,以使得自己可以暂时摆脱镜中人的影响,在干扰时间中活动。
现在,他抓到了追杀者中的一员,可以开始锁定幸存者的位置了。
对方即使陷入被动,也不输气势,宣称他们的任务高度割裂,不论他想要什么,从他身上都找不到答案。
这种宣称并不能让观察员放过眼前的敌人。他有可以不必审问就能知道想要知道的信息的办法,这种东西算是与复苏机制锁定在一起的扩展技术。
表面看起来对方誓死不屈,但对方等的却就是这个机会。在观察员开始提取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巨大的破绽就已经暴露无遗。
镜中人也没有相对而言多多少线程。会分心就是会分心。在观察员在持续的干扰进程中抓紧时间提取信息的时候,另外的敌人就已经得到了足以扭转局势的好机会。
这观察员很快就能发现来找他的不是什么真人,而是免疫干扰的特制镜中人,确实什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