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地区的失控看起来是自然发生的,实际上自非如此。
自从梦开始有了主人,大群自由活动的智能拥有了会抑制他们的上界,他们便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命运。
一条毒蛇在地上摆开架势,难以对付,作为一个在地上搏斗完全打不过蛇的鹰,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蛇不是绳子,虽然其在陆地上还能活动,但到了天上,其挣扎就变得无足轻重。蛇活动时是要活动脊柱的,没法像鞭子一样毫无顾忌。
在主世界孕育的怪物破壳而出,此时人类已经不能再依靠自己的建设克服眼前的场景。
当初那个人苏醒过来之后选择全家去刚刚开拓的乡镇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他们家什么都没有,不论做什么选择,搬家去新开拓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这么选择的原因无他,时间不是一个维度,他在这里,时间并非不可撼动。他可能不能未卜先知,但有人可以帮他未卜先知。
他走之后,城市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快以极其亵渎的方式完成了全新的城市规划。不是亵渎神明,是亵渎他们的所知。
他们通过另外的规划方式,把人类的活体变成了土壤,让他们通过一种内功流转灵智,使得灵智脱离稳态,提前走向了衰亡。这对于城市中生活的人类来说没什么,这对他们的生活有益无害,只称得上一句亵渎。
对具有连续性的人类肉体本体来说,灵智什么都不是,就好像水渠中间流过的水,不管水是不是同一批,都不影响那是水渠。
在一个替他未卜先知者的指引下,他们全家脱离了这所谓尽在掌控的区域。
人类实际上早已不再如同往日那般了。这些进入乡镇的人类才是人类的继承者。
这城市的变化具体看起来的话,也不能完全算是人类奴役了灵智,让灵智为人类的生活服务,不惜让灵智提前衰亡。某种程度上,这既是人类的城市,也是灵智的城市。各个灵智得以脱离他们局限于作为衍生器的个体的人,得以在不同的人之间穿梭活动。
灵智会提前消亡,就像人会自发调整生活,但总有人会猝死一样。换个角度,只是人类被求知的贪婪夺舍,才构筑了如此亵渎。这个亵渎不是人类构造的,更多的是由灵智构造的。
那个特殊的阶级很蹊跷,就在这里。灵智与人类互不干扰,也可以彼此利用。灵智借用这个灵智改造的城市得以衍生更深层的灵智,而人类也可以借此得到更好的生活。
只是怎么说这个新城市呢,亵渎。
人类被自己的贪婪求知夺舍,实际上是被架空了。看起来是生活得更舒服了,但实际上他们偏离了自己的路线。
人类的前进可不只为了舒服。想要过的舒服并不复杂,只要饿不死,然后什么都不干就很舒服。人类的进步是在原地打转中长出可能性的果实。而只为一昧求知而生活,本身就有问题。
但求知有什么错。人类本就在演化上并不突出,只靠智慧走出奇迹的人类何不就此走向末路,倒逼其他物种在智能上趋同进化之后走向灭绝,把舞台留给更好的造物,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诚然,先代生物消化系统相当先进,没有一种需要像恐龙一样吃石头助消化的,但人类有什么必要非得走上让自己灭绝,把接力棒交给下一轮散装耗子的道路。
正在引导人类的灵智不是智慧的化身,是人类衍生的认知的化身。其缺陷非常明显。放任不管绝非好事。
幸运的是,此时的人类是跨纬度物种。他们有能力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那个当真手无缚鸡之力,去主世界取出诞生之物者的到来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发展到此时,人类已经不是严格的单个体生物了。修炼到一定层次,开始亲身成为维度影响捏造者之后,人类可以用自己的投影做事。
用影子互相比比划划想必不少人这么做过。基本上类似于此。影子与本体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跨纬度的生物,人类在通过修炼之后走上另外的路径,通过维度转化让自己的一切从这个维度消失,带着一切进入另外的存在形式的同时,自己可以在完全不返回原维度构成的情况下,使原维度中存在一个投影般受控的个体。
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人类的一切是基于原维度组设计的。在转换过的维度中长期待着虽然不一定有什么副作用,但总归不完全合适。他们还是准备夺回原维度组的。
在说服那个人离开城市时,那个替他未卜先知的说客带他看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者的尸首。
这个尸首不代表其操纵者已经死了,只代表其脱离了控制。但在不解释的情况下,冲击还是很严重的。
脱离控制并不会杀死那个人,只会让那个人的各种方面能力大幅下滑。此时,再通过诱导的方式影响这位不相信对方可以跨越时间者的话,可以在说服过程中起到作用。
“下场还真是惨烈啊。那个人身上本来应该也残留与你相同类型的影响能力的。只不过看起来确实不是一个档次。怎么样,这现场是否完全吻合你想象的结果?”
说不符合是假的。对方也提前说过,不是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