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远视就是短视,最好的成长方式就是实地经历。一步一个脚印地经历并解决面前的问题,这才叫渡劫。该灵根系列的追兵完全没有消息,他们的逃脱根本没有引起灵根本身的注意。
不同的系列灵根的分化路径差别很大。这个学徒也逐渐感觉到了。摆在他面前最明显的,就是这个带他逃出来的修士越长越矮了。
正如那个修士所说,他在退化,他在逆生长,这也正是他不能再等下去的原因。
这学徒虽说学得不错,但哪里有办法解决这种事。往日建立起的自信逐渐消磨殆尽,他带着这个已经比出发时矮了太多的修士,开始想办法回到他曾离开的地方。
虽然他也不觉得他之前的师傅有办法解决此事。
然而,虽然他才离开没几年,但原本的地方已经在这两年内翻天覆地。
那学徒注意到,他们路上所布下的结界上悬停的箭矢和踩中陷阱卡在某一瞬间的敌人正随着时间越来越少。
这学徒最先怀疑的就是这法阵符文出了什么问题,拿着变化去问那个修士,然而得到的答案却相当怠惰:“跟你说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什么都记不住。坏了就是坏了,我修不好的。”
“你身体不行和你记性没什么关系吧……你不是意识到问题出逃的吗。”这学徒当然不觉得自己有可能修复这结界。他一直都只是在抄而已。
“谁跟你说我记性不受影响。只是记忆受到的影响与日期无关。反正我是帮不上忙。”
这学徒劝不动,只能自认倒霉。他也发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修士的行为逻辑日渐低幼化,确实没骗他。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到头,只期待能有个尽头,不要折磨他。
不过现实情况多半是要他失望了。
他所见过的修士身手矫健,跳城墙如上台阶,这身法他从未见过,初见时只让他觉得耳目一新。然而他离开的地方真的就没有修士吗?
当然有。只是他忽视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修士遮掩自己的存在感是一方面,硬强度确实不够也是一方面。他之前离开的那边的修士自身常有人口增长,却从不需要多建新房。原因很简单,彻底退化后随灵根指引与其他修士合并,能够使某个个体的强度快速飞跃。
一般来说,这种飞跃只适用于前两个,后面的就可有可无了。人体有三个大规模神经网络聚集地,大脑,脊髓,肠道。
当然,这和多几个神经中枢没有关系。不同的位置的区域中枢发育成不同样子自有原因,换了反而不好。只是超出限制,新融合的部分融合的可用作用方向就变得很有限,对于修士本身来看作用就变得比较有限。
这种发展方向属于比较魔怔的。大部分发展方向还是比较接地气的。之前打掉他们一个修士的那部分部队就是其中一种成果。
为了瓦解针对他们的普通人势力,也为了自己可以继续在人群中伪装,遵循灵根的发展方针,很多本体强度并不夸张,甚至有点弱的修士们的想法比凡人还凡人。
抛开这些靠互相算计前进的败者组修士,前面说了,试炼者从未消失,甚至从未削弱,甚至这灵能极昼都是试炼者造成,而完全与什么正经大仙无关。
正经大仙全部都是试炼者,现在他们还完全没有打通用修炼走向成仙的路径,因而大仙们甚至有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灵能极昼的出现。
但这怎么可能?生态系统因灵能极昼而大范围崩溃,一些莫名其妙的建筑从虚空中掉出,百姓们大量逃荒,如此状况,如何才能意识不到。
这倒没什么不可能的。往日如此恢宏,一轮炮击就能炸出火山冬天的一代,过去才不过几十年,不也隔阂大到好像不属于一个世界。
世上最远的距离与一墙之隔从不冲突。相对的,试炼者也差不多。
过去的一切土崩瓦解,他所立下的誓言也就这么顷刻失效。与他相互依存的人们,那些信仰他的人们直到最后也没传来一句责难。
在一切发生之前,他确信自己完全可以否决一切自己不想要的未来。他在轮回中有的是时间理解一切,藏得再深的秘密也不堪一击。可这次,他却无论如何无法挽救任何东西。
他甚至直到最后也摸索不到一点这一切是为什么发生的头绪,只能一次次地看着剧变来临后人们的恐慌无能为力。
不像以前他可以前因后果,顺藤摸瓜,这次他什么都找不到。他唯一解决不掉的问题轻易碾碎了他抱着凡人性子所建立的一切。
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辛辛苦苦造的东西被人轻易拆毁的心态去衡量他此刻的想法。
知道他以前是何人,现在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的人们在远处对乱坟岗前的他各种猜测,这个满脸看不出一点悲伤,如同机器人般站在乱坟岗前面的人却从未有过反应。
乱坟岗之前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主,这些主子早已埋在了其中。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时间推移,被压迫的民众把这些主子们早就挖出来不知道弄哪去了,现在矗立在那的也只有孤零零的墓碑了。
人们对他与这些曾经的主子的关系百般猜测,不过却一直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