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最后也没有想到怀疑那孩子给她的木牌,直到那个木牌不知为何触发,开始把她当电池一样抽取力量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
在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在那一刻突然无法理解一切,她面前的一切都如同散沙般崩解,混合,脚下的大地,天上的太阳,一切都在她眼前瓦解,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这种瓦解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风平浪静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但一切当然没有恢复原样。绝大部分人们在这场扫荡之中忘记了一切,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不再记得她,只把她当做神一般恐惧。她无心管顾这些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们,她只想赶紧找到那个孩子,问出这么做意欲为何。
她当然找不到。她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孩子了。她已置身于那孩子制造的启示录之中,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过去已经不复存在。
在时间的践踏下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一切。拥有元婴力量的她并没有比常人多活多久,但世界也因她点到为止的生命走向了预定的未来。她的力量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也因此,人们走向了一个修仙的纪元。在她的提示与人们自己研究的推进下,原始的崇拜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肉身修仙因那元婴的存在而一度疯长,让丛林法则的野兽一度毫无遮掩地践踏着人类的世界,但随着时代的推移,这种原始的形态在短暂的兴盛之后毫不意外地快速萎缩,很快萎缩到了只靠很少的几种本能苟延残喘的地步。这些肉身修仙的家伙们很快发现,在常识的高楼大厦建立起之前,他们本身的强大有多么幼稚。在被欺压的人们用人数优势在学阀门前撞开一条大路之后,这些原本飞扬跋扈的修仙者们竟很快从猎手变成了猎物,只剩极少数在捕猎野兽般的围剿中生还。
修仙的时代就这么画上句号了吗?
当然没有。
只要人心中还有一丝土壤,这种东西就不会死于内乱。拿起武器猎杀修仙者们的那些人,其基因里还是渴求着这样的力量。在从基因层面他们就锁定了自己的胜利绝不完整。在后来的人们眼里,这些修仙者不过是变得收敛,在经过世代流转之后不再如同先辈般那么野蛮了而已。改头换面之后,修仙者们又一次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棋盘。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基因使得他们成功返回了社会的舞台,当然不是就这么把绝对的胜利送到了他们的嘴里。坚决反对修仙的利益集团自然会创造另外的小圈,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些倚仗着历史的人们也在社会中茁壮成长,建立着自己的世家。于是,改头换面的修仙者和反对修仙者的武装特权世家就这么共存在了一个屋檐下。
他们的共存当然不是和谐共存,自然是各种斗争共存。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织造了一个不断产生新鲜的瓜给事不关己的群众们吃的无聊世界。
这样的无聊世界当然不是那孩子预言中的世界。在这些只追求区区力量与寿命这些世俗之物的俗人背后,真正不跟他们玩的修仙者另有其人,这些真正的修仙者,才是那孩子预知中让他们世界立于不败之地的人。
一切先不从这些差异性极大的真正修仙者们起步,就先从最贴近世俗的一面起步。
印在手上的远程传呼让这个孩子简直脑袋都要炸开,恨不得把手剁下来终止这种超远程骚扰。他们的远程交流手段不像手机,或者说他们宗族的未成年个体的远程交流手段不像手机,这完全就摘不下来,吵起来那真是痛不欲生。这种技术也就他们的宗族在用,世上其他的人们恐怕这辈子无法想象这种不能挂断的电话有多烦。
他知道他们宗族的教诲,只是他并不能完全同意这种教诲。这种说法实在太阴暗了,让他难以接受。为了不让他们修仙,能说出如此离谱的言论,确实起到了非常巨大的反效果。经过此次事件,他也算是吸取了教训,决定日后再也不做出头鸟,这辈子不想再成为那些疯了一样大人们宣泄火力的标靶。
本来他是这么想的。但这些人们持续不断地麻烦终于还是让他决定把叛逆进行到底。他成功地逃离了这些疯子的追捕,跑进了深山老林。
他以前还觉得那些跑丢不再回来的人们太极端了,应该不至于,直到如今他才终于体会到那些再也不回去的人们的心情。这些官僚主义的野兽走狗根本不配为人师长。
虽说如此,他还是没有做好面对世界的准备。他虽然对上面说的话有很大意见,但不代表他真的愿意和其他大多数宗族一样修仙去。确实,那么多不同的人去修仙,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结果最后却无一例外地不再参与凡间事务,任由一切照旧,把一切深仇大恨抛诸脑后,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反常了,怎么统计都出大问题,至少直到这一步他都是没有异议的。
他的恐惧一直被另一边毫不留情的官僚主义者无下限的谩骂遮盖,直到深入山林的某一步之后,手上的通讯突然被严重的干扰变成一种他未曾听过的噪音。
他从没听过这种噪音,按照他曾经听过的恐吓,这种声音就是代表着修仙者的干扰,他们特地让这种传呼发出一种噪音,方便找到接近他们埋伏圈的人。由于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