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枝(1 / 2)

那孩子从昏迷中惊醒,重击带给他的记忆让他提前苏醒,丝毫没有给他一点安生的意思。他尚未苏醒的大脑昏昏沉沉,一点认不出面前这陌生的房间。

认不出就对了,这地方他第一次来。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身边的人唤醒了他之前的记忆,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抱歉不知道你家在哪,这地方离你家还挺远的,那边实在危险就把你带太远了……这已经是我家了。”

“这有什么道歉的……”他并不觉得救命恩人该抱什么歉,文化的不通让他对客气话没有意识,作为小孩他确实少了根弦。

“抱歉是提前说的,抱歉把你卷进了我们宗族的麻烦里,只是由于各种斗争,我实在是没法在其他地方找到大夫了……”

他还未来得及讲述一下情况,房间的门便被直接打开了。

“上面的人找你。带上这个孩子一起去吧。”

他抬起头来,眼中受打击的迷茫连刚才比他小不少的孩子都看得出来:“叔,我这次任务是不是失败的非常彻底?”

“不用在意那个。”这来找他的虽不打算与他商量,却也并不是无情的传令机器:“他们下派的办法本来就一个个死马当活马医,乱的很。谁都不指望他们真能有什么办法。失败了很正常。无所谓的。不要被这种东西干扰心态。”

他这叔完全不把这族长下的救命稻草当回事,好像他们支持这救命稻草是在明知道其毫无作用的情况下支持的。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走向末路的组织本就如此。只是没有人去撕碎已经毫无作用的现状而已。无效总比彻底碎一地要好吧?虽然事实上可能还不如碎一地。

明明已经注定了结局,可会依旧是开不完的。倒不如说是已经无事可做,最后只有不停的开会一途,只有无尽的装腔作势可以暂且让他们自己好受那么一点。

一群领头人数落一个走投无路提前回来的半大孩子,在这打马后炮,算什么本事?他们只是在霸凌一个自责的孩子而已。

那叔在一边站着,默不作声,只是在心中暗暗反抗这群早已无用的空架子,实际上这群空架子的纸上谈兵却没有受到丝毫妨碍。

这外来的孩子在一边看着低头不作一点反抗的救命恩人,听着耳边这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无端指责,突然变得不再憧憬力量的世界。

他们的社会本就是用别的东西装潢世界,用来抑制野蛮法则的存在,何必让这力量再把野蛮从地底刨出来呢?

“留在这种地方本就危险,既然都出去了,何必再回来?你就丝毫不能体会我们的良苦用心吗?你们不是都该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让孩子出去完成任务吗?”

那孩子的眼中竟没有丝毫反抗,好像当真认可他们说的话。

“如此依赖这熟悉的过去,出去外面又如何求生。既然你放不下记忆,没法狠下心来重新开始,那便不用走了吧。我们已经没有了再和他们内斗的资本,可是我们没能送出去的孩子却还多得数不过来。既然你走不出去,那就留下来,帮更多的其他孩子们逃离这里吧。明天有场校内各宗族的比拼,就由你先上场吧。”

这对此比试清楚得很的孩子没有反应,好像这与他犯的错是可以放在同一高度的惩戒,他称之为叔的那个人却脸色一变,按耐不住。

“你们这是送他去死!”

“那有什么办法?”那刚刚台上的人丝毫不给他爆发的机会,一掌差点把面前的大案拍断,这阔面一掌竟比惊堂木还要响亮,震慑满堂。

“我知道,你们把他排在了很靠前的位置,是觉得他这样的乖孩子不该死在此次危机之中。但现在他都走了,却脱离不了我们的体系,又回来了,那怎么办?再把他派出去?你可不必在这种时候在这假慈悲,被你排在后面的那些孩子就活该该死吗?原因就只是因为他们不够乖,不够合你心意?”

这是两边人抢道德制高点的斗争。看起来守擂者准备很充分。

“你们这些带头组织的,还在这种时候恶人先告状?”

“总要有人活下去吧?那就全砸在这?你信不信,要是我们不坐镇局限让孩子走,这些孩子们一个都走不了?一个个的都是留得青山在?”

这场内吵嚷翻天,鸡飞狗跳,独剩台中间跪着的两个孩子依旧宁静。一个盯着地面,眼睛甚至都不聚焦,一个看着另一个,幻想破碎。

他们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来,最后只有两个孩子依旧回到了他们来之前的房间。

“你明天要去吗?”全程盯着自己救命恩人的那个孩子终于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打破了彻底黑暗房间里长久的宁静。

“嗯。”

就这回应的高度来看,房间内的两个孩子毫无疑问都是坐着的。

“抱着送死的心态?”这孩子一句点破其心态,可那救命恩人还依旧不为所动,依旧在茫然中徘徊,全身只剩语句还在应付:“我会尽可能打赢的。那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才不在乎你打不打得赢。”这小孩一点不按照其预想开口,好像完全没有读取到其语句中会认真对敌的表态:“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