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跟这个获得额外时间的人长期交流的时候,对自己目前的状况也逐渐加深了理解,对于自己这个工具人副本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些了解。对于这种情况,她立刻就想起了之前那人给出的解释。
“作为一个远征的副本,你的各种发展的关键因素都是必然被抽走过的。从你的制作工艺上可以明显的看出来,非常不成熟。这种不成熟带来了很多漏洞,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具体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回头再说吧。”
这种感觉她不可名状,但她有种感觉,这必然与他说的那非常重要的点有关系。
按照后续的解释,她身上的反应模块大概率和回收方式有关。她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到那时候该做什么,以此为题不断地找那人述说自己的猜想,可最终的答案几乎无一例外。
“最好不用在这种地方想办法,作为被回收的一方,你只要找一种可以让你以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伪装的办法就好了。不论你做什么,都可能引发对方的警戒。你最需要创造的应该是一个让你看起来什么都做不了,看起来机不可失的情况。”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做,这岂不是和她之前一样了。她跃跃欲试不停演练这么多回,可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的。
但是,不论她有多想做什么,现实都不会为之改变。她现在所感觉到的一切都与她贫瘠的想象毫无关系,她完全没有任何可用的计划,除了什么都不做,装作回收中高优先级的角色。
她怎么可能在正想大展拳脚的时候接受这样的指导意见。但她又能做得到什么呢?
正在此时,那熟悉的感觉变动了。她突然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她应该从没感受到过,但实际上却过去因为种种原因感受到过的一种感觉。
这不是触觉吗?
她猛地睁开眼睛,之前自己眼前只随想象的景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强烈,无比真实,无比狭窄的视觉。
周围没有任何高亮的光源,但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视觉,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突然被投入了感知的海洋,过去以她自己为主导的微弱梦境此刻瞬间被感知的洪流覆盖,她超凡的虚拟感知突然再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狭隘,从不间断,简直像在给她洗脑一般的单纯感知。她突然之间简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获得肉身,更加想不到她的肉身会是种地一般从地里长出来的,而且还是从毫无光照的黑暗地下的某处荚囊里长出来。
但现实由不得她不信。枯萎了一半的外层叶片此时甚至还没有完全从她身上脱落下来。她作为一个植物人,突然获得了新生。
这种情况她完全无法理解。有人会把自己的工具人从虚无中解放,赋予肉身,使其升维,开始具有对现实的威胁吗?
如果她没有借用过那位的感知,她也许会觉得这种情况类似于盗梦空间,但她可以明确的确认,这种感觉来自于现实。
她想叫那个熟悉的人的名字,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要是想说话,她只能没有目标地问一句有人吗。同体这么久了,他们真就互相没有任何称呼。
毕竟她的声音就他听得到,他想什么她都知道,名字并不是一个顺应需要的东西。
可靠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这里沉浸在寂静之中,完全没有她以外的另外声源。这不知为何无比冰冷的地方只有她一个活物,连只蚊子都没有。
她茫然环顾四周,无法确认自己究竟出于她熟悉的那人之手,还是回收她的人之手。虽然她记不清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好歹记得好像出了什么意外。
她记得前一刻还觉得他无所不能,后一刻就突然前途未卜。自己可以说完全看不懂他干了什么。
突然,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这东西安静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活动的意向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就和她醒来之前什么都不做一样,这只手的主人多半也处于休眠之中。
如果这只手属于她所熟悉的那个人,那么一切就瞬间说的通了。她几乎不假思索地伸手抓向了那只手。
不过与她想象的不一样,这只手是独立的,看起来后面有什么东西的遮蔽之后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她一下就把这整只手拿了起来,瞬间她好像触电一般,一个激灵好像虫子飞手上一般把这冰凉的手一下甩了出去。
这突然捡到一个没人认领的手,场面实在太惊悚了。她完全对这里有什么毫无概念。随着一声叮当脆响,那手上掉下了个什么东西,没有随手飞去,滚落在了地上。就这脆响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身体部件。
她此时根本不知道注意力该投向何方,无意识地瞬间锁定了脆响的来源。这脆响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那手上之前她记得戴在手上的戒指。
那手指又没有断,这戒指怎么会掉下来呢?
纵使这里一片黑暗,她的视觉也依旧可以与常人不同地辨别一些颜色。她看清戒指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这唯一救命稻草的她还是把手伸向了那戒指。
这戒指看起来并不像那人会做的东西,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