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一个动画中曾有一个独立性极强的一集提过一个岁月的史书的设定。在设定之中,在书中,只需稍稍动笔,一切的既定事实都变得没有意义,在史书的面前,一切现实都失去意义,真假只在动动笔之间便可随意调换。在史书面前,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那个动画修复了他们原来的世界,毕竟动画还要继续下去,还有另外连贯的故事要讲。岁月的史书只是众多插曲之一,在那之后便被一笔带过了。
但这种东西如果搬到现实,又如何一笔带过?
这么多世界的人们被聚集到同一个节点世界飞升,这已经不是可以忽视的插曲设定了。实际上,以此为据,各种社会的特征已经因这些飞升者而大规模辐射到了更大的范围,把大量的世界逐渐变得千篇一律了。
不过这暂时不重要。他还远远没有接触那个领域,他现在还完全身在那装置下完全无所谓的世界之中,被绑在一个他完全没心思将其视为主要威胁的人面前。
他之前没能下定决心自杀,现在他已经深陷这没有意义的地方,只能直面在思考着同样没有意义的问题的人的面前。
不仅是从已经无法脚踏实的他眼中是这样,在那沉默不语的领导者眼中同样如此。他曾经一瞬间的动摇,直接把他逼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只是由于之前人们情绪的感染,撞歪了他的认知,让他最终轻微偏移了自己的计划。
孤立无援的他,现在彻底被卷入了失控的漩涡。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些旧日的兄弟们压得人们敢怒不敢言,积累着压力。
这不是以前了。他们现在这样做,与对准他的脑袋拉弓射箭没有任何区别。
他心软了。虽然他一开始踏过了那个心理障碍,把其中一个兄弟推入了万劫不复,但他却完全没有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的感觉。
奇迹并没有发生。他当时组建的时候就等着类似大体计划所做的妥协,终于最后还是如他所料地走到了这一天。
现在,他的兄弟们已经几乎尽数出现了叛变的征兆,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彻底出现了说是峡谷也不为过的裂痕。
连环的打击直到这一刻终于让他彻底抛弃了幻想。他要留着的人被自己的其中一个兄弟下毒了,另一个兄弟隔着大峡谷私下里向他传递了这个消息,并拿出了不可质疑的决定性证据。
这一刻他终于放弃了,但后悔已经太晚了。
毒到底是谁下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论是谁在说谎都不再重要,面前这个人是死是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把一切不可避免地导向了他自己的终结。
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没有狠下心来痛下杀手,就如同面前这人没有狠下心来彻底自杀一样,现在一切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彻底陷入了僵局。
要说还有什么不同,那就只有他面前的这个人僵住只是短暂的,而他已经葬送了黄金时代。他已经很难再挣扎了。
看着面前这个同样一言不发的人,他仿佛照上了镜子,已经看不到前程的他此生第一次心态开始幼稚地茫然徘徊。
“被人群抓回来了啊。想不到你竟能为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如此悍不畏死地殿后啊……不,实际上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啊。说不定你本身就是他们的人,早就有此觉悟了啊。”
毫无意义的话脱口而出,偷听的人们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可能的隐藏信息。
这话有些刺痛面前之人。毕竟如果其有觉悟,他就不必留在这里被困住了。
他们都是没能在关键时刻跨出一步,结果让事态彻底失控之人。并不能相互羡慕什么。
不过自杀这事确实也不能怪他。这里的人们被严厉禁止各种杀伤性武器太久了,这一大群人们齐心协力甚至凑不出一个足够尖锐的武器,这种东西的难度无异于拿鞭子自杀。鞭子自杀好歹还能找棵树或者房梁,这地洞里哪有这些东西?
他直到现在依旧未出一言。按理说这种时候他该挑衅上座,来杀死他自己,可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到现在都没有觉悟。各种意义上的。
他的大脑甚至在这种时候开始为他找起不死的理由:尸体若是保留得过于完整,那他大概率会原地复活。他刚才已经暴露出类似的情况,他挑衅的后果大概率是被上刑,一次次在刑场上复活,一次次完全没有意义地死亡。他需要一个能更加彻底摧毁他身体的办法。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圆的无懈可击。人在直面死亡的时候脑子倒是异常清晰,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又在逃避而已。换一种死法他也依旧会如此,总会找一个借口试图免死。
他完全没有任何成大事的觉悟。
“一个人吓住这么多人不敢抓你,去了领导才抓住……有觉悟之后做事确实顺利啊。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啊。如果我也有足够的觉悟,今天这一切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步吧。如果是你,让你在能编造更加无懈可击的借口欺骗自己的认知等级与极度高效的狭窄视野之间选,你会选哪一个呢?”
他猜想对方是那个知道的不多,轻易被贯穿世界,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