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而未成(1 / 2)

竹林里一片死寂,如果提前没有消息,怕是没人会觉得里面有人。除了连续数轮没有回来联络可以证实这一消息以外,再没有什么地方看得出这竹林有何不对。

在黑暗的衬托下,这片竹林俨然就是瘴气笼罩的巨口,吞噬着可贵的有生力量。

看着走路姿势僵尸般僵硬的这狐王,周围这妖狐们还是感觉不到一点安心。

他们知道这自立为王的归来的这妖狐的实力,那压倒性的力量已经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有他在,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完全确定了。但是,这王的身上,却有着让人们没来由地没有安全感的气场,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不过感觉归感觉,他们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原因就做出什么的。只是这狐王看起来不怎么像他在的那个位置上该做的那个救世主。

那王丝毫不当周围是什么危险地带,旁若无人地深入了竹林,他身后的那些妖狐们也在不远的后方慢慢地开始跟随推进。本来也不是什么安全的活,再危险的地方他们也早有觉悟进去了。

在这种危险的地带,时刻都要做好回不去的觉悟就对了。

不过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在这诡异地方困兽犹斗的可不是什么怪谈,不至于不留活口。他们深入不多时,那爬起来的笙就现身了。

笙他们一家身上的伤势可不是什么咬咬牙可以坚持爬起来的东西。那场爆炸,带来更多的是不够强大妖狐在高温与冲击下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什么就突然的暴毙。他们能活下来,纯粹是依靠他们作为妖族的另一套循环系统的补给和保护。如果按照生物的尺度,他们全家乃至逃出来的大部分受伤妖狐,全部都已经应该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他们能活着,完全就是真气的供能循环系统在修复和维持着他们的身体机能,试图保他们不死。妖族不同于刚刚走出被吃一类的苟活流演化路线的人类,他们的生命力可远远比真气系统完全不能维护身体大部分机能运行的人类顽强。他们这些几乎是另类基因工程的产物,生命维持基本上是伪双核。

不过伪双核就是伪双核,并不是双核。身体机能真的遭受重创的情况下,妖族虽然可以活着,但终究是过度衰弱的。这种情况下的战斗简直就是在冒着随时断电的风险运行。打一半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所以,虽然那笙浑身经脉和四肢都在放着强充能控制的光,在月光下显得有种怪物气息,整个妖狐都已经化形化成一个丝毫看不出性别的巨狼一般的巨兽,可那王却还是丝毫没有一点看得起她的样子。

“别再徒劳地反抗了,我都听得到你伤口的哀嚎了。何必呢。有这个精力,你何不带着家人赶紧逃离这里呢?”

笙看得出对手的强大,但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他。

“怎么,你觉得靠看能做到什么吗?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你光靠瞪,就能改变什么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有胜算?”

那王还在那里说话,好像并不打算很快杀她。也许是当前的境遇让他有什么想法,他此刻并没有急于动手。

“活下去能等来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东西等不来。你的地头蛇当得怎么样呢,叛徒?”

那王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本以为他可以通过谈判,来想办法平衡一下他势力之内的天平,把这个看起来有可用之处的家伙招安,就像他在人界无数次看到的一样。哪曾想她竟说出这种话。

“等对于短命的人类来说确实是一种渺茫的东西,但你又何出此言呢?年纪轻轻就准备一棵树上吊死吗?”

他觉得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明白了,但凡能看清局势的都该考量一下了。怎么说他都有一眼看得出的实力优势,自己想谈判,对方凭什么拒绝?

“你在人类那边呆的不错嘛,一个人才能活几十年,你能去呆近百年之久才回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的旅行,你学到什么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笙用那还想招安他的王最不可忍受的话回绝了他。在人界的回忆对他而言是一场噩梦,是一场用巨大的代价与命运交易的地狱之旅,回首尽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的不堪回忆。他如今衣锦还乡,拯救了自己的家族,再次把自己的部族分了出来,报仇雪恨,终于在耻辱的逃离之后迎来了光复,怎么听得有人侮辱?

原本他的族人的犹疑与摇摆就足够令他恼火,现在这样的公然挑衅,直接引去了他一身的怒火。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脸一沉就冲了出去。僵尸一般僵硬的身体被他活动起来竟如此迅速,几乎是瞬间,他就已经杀到笙的面前。

这笙虽然带着一身的伤,甚至动起来都非常困难,但反应还是没有一点低血糖的样子,巨兽之爪抬手就是一个横扫,速度快得没有一点巨大该有的笨重,直接就是一个逼退,直接把战斗引向他不熟悉的巨兽战场。

他确实在人界待过太久,一身本事都记在打人上,在这种他完全没有经验的战场上展开,确实是个好战术。毕竟当年他走的时候名不见经传,懂得的妖狐战斗层次理应在她之下。

但真的会这样吗?

那王的成长可不是师承人类,而是文明的